江云漪练字练得认真,丝毫没察觉到书房中多了一个人。那人的目光紧紧锁着眼前日思夜想的身影。
今儿她穿着一件齐胸的挑线裙子,裙子边缘绣了折枝海棠,腰间是一条襦白色绣金线的缠花腰带,腰间这样一束更显出不盈一握之感。
她似乎刚刚洗过头发,发间还在滴水,却透着一股子清新的韵味,白析的侧脸映地烛光里,美得有些惊心动魄。
“丫头!”
低沉魅惑的声线压得极低,犹如琴弦慢捻勾起的回音,低低转转,回回沉沉间从细处沉进人的心里,在从心里回响开,绕耳边不绝。
淡到极致,雅到心坎的竹叶清香,靡丽魅惑,浓郁至极的男子气息与她刚刚沐浴过后的清雅气息相融相合,就好像缠枝的藤蔓,任你怎么挣扎也挣扎不出那个范围,只能跟着一起沉沦,沉沦,再沉沦。
“端木!?”
江云漪还是有些不习惯这样亲密的碰触,背脊微微一僵,就想挣脱这个怀抱。
“丫头,我好想你!”
端木阳从背后拥住了日思夜想的人儿,细密的吻落在她的发间,声音沉沉,全是思念的味道,若不是她还太小,他一定会用行动告诉她,他有多想她!
见她竟然想要挣脱他,手臂不由收紧,思念的吻从发间一路往下,他多想含住她可爱的耳垂,被他生生抑制住了。
日赶,夜赶,好不容易赶到浣州,他又怎么可能在浣州等到整休完毕再过来,让青杏给他备好热水,洗浴过后,换上清爽的衣裳,他就直接坐船顺流而下,终于在太阳落山前赶到平县,又乘快马直往安云,然后刚赶到丰泽屯也不让人通报,就潜进了她所在的书房。
“你就不能正常点来寻我么?”
江云漪原本紧绷的身子在确认对方是端木阳之后就放松了下来,这个人总是这样,难道就不怕吓到她么。
只是她还不习惯端木阳一见到就跟她索吻,虽然吻的是她的发,但这也是极亲密的人才能做的。
“丫头,我说我想你!很想!很想!”
端木阳不依地转过江云漪的身子,狭长的桃眸里眼波如水溢满浓浓的情意,似想把江云漪溺毙在里面。
他的丫头何时能够长大啊,难道他要一直等一直等,这样等会不会出事啊。他忍很久了好不?
“然后呢?”
江云漪看着这张过分美丽的脸,心里有一种异样的安宁,她说不清这种感觉,她只知道方才被端木阳拥住的那一瞬间她竟然会想到永恒。
这让她感到恐慌,所以她才会想去挣扎,然那样细密的带着毫不掩饰的刻骨思念的吻让她不忍再挣扎。
这个人刚才想吻的其实不是她的发吧?可是他终究没有越过这一步,即使在多数人看来,搂搂抱抱已极不合礼数。
但她想,在端木阳心里如果可以更进一步,他绝不会只限于搂抱这么简单。这不,他已经不满足他们二人只限这一步了。
“难道你就不想我?一点都不想么!?”
端木阳委屈,为什么每次他满心欢喜来找他的丫头,她总是一副不冷不淡的样子。
他是这样的欢喜她,她为什么不能表现出一点其实她也很想他的样子呢?即使是稍微回应一下他也好啊。
“你是把我当成一个孩子,还是把我当成一个女人?”
江云漪看出端木阳今儿有些反常,他似乎迫不急待地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或者想证明什么。
她都不顾礼数地任他抱,任他摸,任他亲了,他还想怎样?这还是因为她本身来自现代,若是古代的女子被他这么折腾只怕不是央着要嫁给他,就去跳河以示清白了。
“我希望你是一个女人,那样我就可以不必再有所顾忌。丫头,你这么聪明,我不信你察觉不出来!”
端木阳的大掌微抚着江云漪的脸颊,凤眸中只倒映着江云漪一个人的影子,语气几分认真几分肯定,还带着一点威胁。
等一个人长大的感觉真是太不好受了,他真的怀疑他能不能等到她长大的那一刻。
“时间是会改变一个人的,我才十二岁,按照你们这边的说法我十六才及笄,可按照我自己的观念我十六是不可能嫁人的!这样你可明白?”
江云漪本不想这么快捅破这一层窗户纸的,但端木阳今儿的样子分明就是希望她给一个答案。
她一直不愿承认她对端木阳很有好感,可事实证明她其实是喜欢他的!
“丫头,平江水患有关你的封赏已经下来了,最多明后天圣旨就会直接来丰泽屯。”
端木阳后悔自己刚才的冲动,他怎么就没忍住呢。丫头的心跟别人不一样,不然他何必费那么多心思?
他今儿差一点点就让他的丫头将他远远地推开!他可以等的,等她长大,等她及笄,然后对她表白心迹,再带她回家。
“坏消息?”
既然端木阳不想再继续刚才的话题,江云漪自然也刻意带了过去。
她不管端木阳对她真心还是假意,至少现在的她觉得这个人对她真的很好很好,这就够了!
人不可以太贪心,太贪心容易失去原本想要的一切,所以她想要顺其自然,即便端木阳对她一直步步紧逼。
“对我来说,曾经是坏消息!”
端木阳毫不隐讳整件事的经过跟江云漪一一讲明,他甚至将他为她在京中准备的一切也告诉了她。
他就是要她的丫头感念他的好,他就是要让她知道他对她的心意,省得她怀疑他动机不纯,那就让她明白他不仅动机不纯,还时刻想着要拐带她回家妥善珍藏。
他不仅要从身体上让她只熟悉他的存在,也要在心灵彻底占有她的心神!什么清清,什么云子澈,什么未婚夫,全给他靠边站去。
“你……”
江云漪凝着眼前这个在听了她刚才那番后就霸着她,怎么也不让她离开他身边的男人,这个人在京中为她奔波为她操心,时刻念着想着她能够去京里,除了无奈外,莫名的有些心疼。
因为心疼她差点忘了她最应该高兴的事儿,那份放粮所得的封赏没有被谁抢了去,而是彻彻底底地落到她的身上。
只是这个人啊!他怎么就那么傻呢。他不是应该和云子澈一样时刻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做任何事情都要再三考虑自己的利益得失才会确认做与不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