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瑞安笑:“回头我就跟我爸说,看哪天有空,请您去家喝杯酒。”
颜立本爽快应声:“成!”
外头,颜冬青把牛皮纸包裹给廖娟:“我姐的信。”
廖娟接过来,低声道:“你啥时候跟祁家小子一块玩上了?”
颜冬青摇摇头:“您多想了,从来没有过。”
大概是察觉到廖娟的敌意,祁瑞安没坐太久,他刚走,颜立本就道:“这孩子啊,太会说话,心眼不少。”
廖娟没好声道:“有啥样的爹,当然养出啥样的娃,我看他爹也不是啥好东西,苏联留学回来的咋啦?谁知道他有没有被资.本主义洗脑!”
颜立本无奈,斥道:“少说两句,你瞧见人家干坏事了?你这样无凭无据乱说,跟外头那些头脑发热的二流子青年有啥区别?”
这边,祁瑞安回到家,祁年阳喊他进屋说话。
“他家什么反应?”祁年阳问。
“廖娟没心眼,情绪都写脸上,反倒是颜立本,这人是个笑面虎,摸不清想法。”祁瑞安靠在椅子里,低声道:“爸,我们这样以后没退路了,这次有颜立本给你顶锅,下次呢?早晚有天会败露。”
祁年阳靠在椅背上,没吱声。
他没想到矿区竟然二话不说撤了颜立本的职。
表面上看是颜立本顶了罪,实际是撇开他,让他趁早置身事外,如果颜立本继续在总工程师的位置上坐着,对他来说反倒更有利。
可是现在...
祁年阳食指敲敲桌,良久才道:“先按兵不动,看他们打算。”
矿区发生这样严重的事,厂委不敢瞒着,直接上报给了革委会,让人来查。
查?怎么查?
整个矿区工人带家属,将近两万人,爆炸当天光是生产线上就有近百来个工人,每个环节都可能出错,撤销颜立本职务并不代表就是他干的。
之所以处罚,一来出于某种目的,二来是他确实疏忽职守,他是总工程师,出了事就得担着!
颜立本倒没太大的失落感,眼见闺女就要回来了,他要干的活多着呢。
颜冬雪没去客什之前,跟颜冬青睡一间屋,中间打布帘隔断,两人岁数相差大,加上彼时颜冬青还没长个,睡一间屋也没啥。
现在不成了,大姑娘大小伙儿的,再挤一间屋也不方便,颜立本会做些简单的木匠活,从农村弄几块木板,打算给颜冬青打张床,就放在堂屋,白天卷铺盖能坐人,晚上铺了就能睡。
在院里锯着木头,傅冉过来了,气喘吁吁的问:“大伯,三哥在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