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颜冬青已经去了首都,在招待所安顿下来,每天在他学校附近打探租房消息,连着找三四天才找到合适的住房。
解放前遗留下的三进四合院,前前后后住了七八户人家,要租房的是住前院的一户人家。
房东叫陆家逵,比颜立本岁数还要大些,是高中老师,他爱人也老师,教小学。
两口子只有一个儿子一个闺女,儿子早年支援三线建设,一直在外地工作,闺女年前也嫁人了,家里一下空出两间屋,空也是空着,两口子干脆全租了出去,一个月收五块钱房租费。
对颜冬青来说,两间屋再合适不过,眼见蛋蛋大了,再跟他们睡不合适,让他独睡一间屋,他们带湾湾睡一间。
心里这么盘算,颜冬青没打顿,直接跟房东签协议,先租一年。
租下房,颜冬青来不及洒扫,立马拐回南州,接傅冉娘三。
蛋蛋这几天可高兴坏了,根本不用傅冉管,早早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小衣裳小鞋,奶瓶子奶嘴,塞裤裆的“挡泥瓦”,陀螺老滚车...
杂七杂八一大包!
瞧他这么积极,老两口有些眼热,颜立本捉住他忙里忙外的小身子,老大不高兴的问:“舍不舍得爷爷?”
蛋蛋先是点头,立马又摇头,窝在爷爷怀里转眼珠子,奶声奶气道:“是爹催咱们快点收东西。”
其实是他急吼吼想去找小五月。
只要想到马上就能见小五月,蛋蛋就瞎积极,装完他自个的行李,又帮着装妹妹的。
“咱家蛋蛋真懂事!”廖娟搞不清状况的夸赞。
蛋蛋还挺不好意思,冲奶奶笑眯眼,露出一口米粒牙。
知子莫若母,傅冉知道儿子那些小心思,也不戳破,干脆让他把所有行李都收拾了。
等颜冬青回来,歇息几天跟亲友告告别,赶在月底报到前,一家四口总算坐上去往首都的火车。
怕带娃不方便,颜立本托人弄了两张卧铺,干净又宽敞,重要是人少。
跟坐票不同,卧铺票普通人不卖,只为干部服务,整节车厢空荡荡的,就没几个人。
蛋蛋还是头次坐火车,趴在窗户上直瞅外面,嘴里“咦?呀!”个不停。
颜冬青听得头疼,往他屁股上踢了一脚,轻斥:“小声点,妹妹在睡觉。”
蛋蛋长长哦了声,老实下来,被他爹搂着睡觉,只是不过两分钟,又跟个蛆似的,在他爹怀里直蠕动。
颜冬青快被他烦死,皱眉瞪眼:“又要干什么?”
蛋蛋低头,轻声道:“想尿尿,拉粑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