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颜冬青从后拥住傅冉, 交叠侧躺在床上,不掩难过。
傅冉反倒有些释怀了,反手摸他脸,低声道:“臣妾也是, 当初臣妾怨过您,怨您为什么要把臣妾带来这种地方跟您遭罪,现在想想, 如果没过来,臣妾永远也不知道您是顶顶好的万岁。”
颜冬青低笑,亲了亲她耳朵:“朕都记得, 脾气挺大,总给朕脸色看,除了你,还没第二个。”
傅冉不承认:“看您说的,明明是怕您怕的要死。”
颜冬青喟叹一声,颇有几分无奈:“风水轮流转,现在是朕怕你怕得要死。”
傅冉转了个身,手指触他英俊的眉眼,低声道:“三哥,生老病死,人之常态,咱们就是在大魏,也躲不过这道坎,早晚要离开子孙,以后蛋蛋和湾湾喜欢什么,咱们就陪他们做什么,左右不过一辈子。”
颜冬青没说话,更拥紧了她。
有傅冉规劝,蛋蛋如愿以偿被送去了体校训练,这年月,少体校在大家伙儿心里可是个风光的地方,堪比大学生。
一来被教练选进少体校很难,能进去训练的都是拔尖的娃,二来少体校跟大学差不多,每个月有十块钱补助不说,每天还会提供一瓶牛奶和一顿晌午饭,晌午饭里必然有肉。
虽说这两年比头些年好过很多,但也不是都能顿顿吃上肉的,更何况是牛奶。
才去体校没多长时间,蛋蛋就结实了不少,个头也长了许多,长胳膊长腿,原本圆乎乎的脸蛋也小了些,瞧着特精神。
一个月十块钱,两个月二十,三个月三十...
蛋蛋不止牛奶罐子积累的多,存钱罐也满了起来,可把身无分文的湾湾给羡慕坏了,特羡慕她哥想买啥零嘴就买啥零嘴,五分钱一根的冰糖葫芦都买得特阔气。
哪像她,管她娘要一分钱买粘牙糖,她娘都扣扣索索不给她,还骗她牙里会长虫。
正因为这样,墙头草湾湾开始没那么喜欢她爹娘了,改喜欢她哥了,每天坐家门口等她哥从体校回来给她带好吃的。
冰糖葫芦,粘牙糖,水果糖,江米条...
一段时间下来,湾湾小脸是越来越圆乎,抱在怀里沉甸甸的像个肉墩!
颜冬青看在眼里,实在无奈,又舍不得训他闺女,只能背地里跟傅冉说:“管管你闺女行不行?你自己看看都吃成什么样儿了。”
瞧这话说的...
傅冉乜他:“要管您去管,您就会充好人。”
颜冬青悻悻摸鼻,只能在临睡前教完闺女念诗,再好好跟她商量,让她少吃点儿。
湾湾一口气背了五首诗,本来可高兴了,一听她爹说以后不能再吃冰糖葫芦,粘牙糖,水果糖,江米条...小脸立马失落下来,扣着脚趾头,焉巴巴道:“都不给湾湾吃饱了吗。”
小姑娘鬼马机灵,只说吃不饱,就不提她吃零嘴。
劝闺女无效,颜冬青转脸就去训儿子,不许他再买零嘴给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