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头一回觉得乌日娜是真可心,嘴上却道,“唉,本来今儿就该多待一会,怎么说你明儿就要走了,大阿哥也是,怎么偏偏就现在来了呢?”
“大阿哥孝顺惠妃娘娘,娘娘怎么能埋怨呢。”乌日娜听到扬起了笑脸,也不便多待了,林嬷嬷已经让人进来催了。
乌日娜离去时,只与大阿哥打了个照面,话都未多说一句,惠妃听了宫女的回报,满意乌日娜的知理,心道如果不是大阿哥早有媳妇,娶个乌日娜这样的也挺好掌控,若不是乌日娜不可能当大阿哥的侧室,她还真想给大阿哥和乌日娜牵上,虽然这么想,但惠妃也只是想给大阿哥多找一份助力,真要让大阿哥跟乌日娜有瓜葛,她怕给乌日娜闯祸救火都会救到心累。大福晋身子不好,根本约束不了乌日娜。
想着又庆幸太子与乌日娜的事没成,还得罪了人,不然以太子妃的手段既能压下乌日娜又能拢住她,这年头要找个这么天真的,娘家又给力的蒙古女人可不容易,太子的储君之位只怕更稳。
惠妃的种种心事且不提,儿子到眼前,关心还来不及,即将回蒙古的乌日娜又能理会多少。
哪知,到了第二日,惠妃准备去慈仁宫给乌日娜送行,却发现乌日娜并没有回蒙古,太后当着她的面,说让人带去直郡王府给大阿哥福晋指点教养,惠妃顿时觉得有些不对了。
“太后,臣妾与乌日娜有缘,不如臣妾来教养格格一番,臣妾没有女儿,倒是想有个格格能亲近贴心。”惠妃主动说道。
太子妃听到惠妃这么说,笑道,“惠妃娘娘喜欢乌日娜格格,那是格格的福气,不过您是一宫之主,乌日娜格格不好在您宫里常待。”惠妃怎么不想想,虽然你现在老了不怎么受宠,可也是康熙的妃子啊,乌日娜不是康熙的女儿,就算是侄女辈也怕常碰上传绯闻啊,何况是在妃子宫里碰上,不尴尬么。
惠妃一开口就觉得自己急了失言,又忙道,“也是我想得差了。不过大福晋身子不好,本宫怕她担不起格格教养之责。”
这话一出,谁能说她什么?连宜妃都点头,“大福晋的身子却是不好,也有一段日子没见到她了。”
太后见主意被推脱,皱眉了,太子妃又道,“西三所格格们的住处也没多余的院子,乌日娜格格学的又与格格们不一样,这倒也是为难。本来我也想接乌日娜格格到毓庆宫再住一段日子,但乌日娜格格住不惯,也只能算了。大福晋不行,那只能另想他处。”
妃嫔们虽然奇怪乌日娜格格明明说要回蒙古了,怎么突然又要在京里被教养多一段日子,但是现在都没有时间让她们多问些别的,太子妃的话一出,德妃,荣妃,宜妃她们就有危机感了,毓庆宫不接收乌日娜,惠妃也不肯,那就可能找她们儿子的福晋教养,这扔来扔去谁都不想接个麻烦。
德妃,荣妃,宜妃都有了主意,开始各自扯别的话要转移话题,但事情没解决,太后都不允许话题转移,“乌日娜啊,哀家总忧心她这孩子。”太后开始诉起乌日娜命苦的身世,命苦的亲额娘没了,命苦的守孝错了选秀,命苦的现在前程未明。
太后来这一招,谁都没法子,只能又把话题围绕在这个命苦的女孩身上。说来说去,大家都不是有心的想解决问题,毕竟帮命苦的女孩解决了问题,命苦的人可就是她们了。
最后还是宜妃无心的一句话,把事情往光明圆满的道路上指引。“乌日娜格格让直郡王妃教养,也不是要她学了什么,只是让乌日娜格格能在宫外快活的过段日子,毕竟她总是要回蒙古的。”
太后立马道,“没错,就是这个理。”接着,一锤定音,仍然让直郡王府接收乌日娜。
惠妃心苦了,嘴苦了,想说乌日娜格格去宫外阿哥哪个府上玩都行,为何偏偏是直郡王府,大福晋身子不好啊!结果一群人精开始打团结战。
宜妃道,“大阿哥是长兄,大福晋是长嫂,乌日娜去直郡王府住一段日子,其他阿哥福晋也才好接人去玩上几日啊。”
“长幼有序。”德妃言简意赅。
荣妃用帕子挡住嘴角的笑意,也道,“惠妃与乌日娜格格最是有缘,乌日娜格格想来也会喜欢大福晋。”
太子妃在一旁只能拼命端着自己一本正经的表情,生怕让自己笑出声破了功。
回到毓庆宫,等太子回来把话跟他一说,太子也忍不住乐了,“钟粹宫那位可是最贤惠不过的,这下可有得受了。”
太子妃笑过之后,又忍不住问道,“你说说,让我说动太后把乌日娜送去直郡王府,给大福晋教养到底想干什么?”
太子虽然嘴上说是因为两人合力糊弄坑了一把乌日娜,于心有愧要给人恢复名声,但太子妃可知道太子不是那么好的人,每回听到暗桩传话乌日娜格格与惠妃怎么说他们坏话的时候,太子就一副迟早要把你们往砧板上扔的脸色。
“咱们不是说乌日娜来毓庆宫是受你教养么,这么说未免让人不信,不如就让乌日娜到其他阿哥福晋那些学学,既然哪里都去过,就不会再有人把乌日娜往坏里想,只会想是太后慈爱,让乌日娜与众阿哥福晋打好关系,好让她以后能在京里过好日子。”太子回道。
“你别说这话,这是我今儿跟太后说的,还让京里勋贵宗室看看乌日娜多受宠,好惦记着她是吧,我都跟太后分析过了,不然乌日娜今日就往蒙古路上奔了。”太子妃一点都不信太子的说辞。
太子笑嘻嘻地搂过太子妃,狠狠地啜了一口,“孤的太子妃就是聪明,事儿办得真利落。”
“别打马虎眼,把乌日娜放到直郡王府,难不成真想把大福晋气死,好让大阿哥续弦?”太子妃斜睨太子道。
“不行么?惠妃与乌日娜亲如母女啊,大福晋比不上呐。”太子笑道。
“你明知道就算大福晋气死了,皇阿玛也不可能把乌日娜指给大阿哥的,何必来这一招。”太子妃拿下太子摸在脸上的坏手,用力捏了一下,“快说。”
太子吃痛地抽回手,趁机在太子妃脸上咬了一口,“你别急啊,等些日子看结果啊。大福晋,孤可没想过动她,她阿玛又不得用,还能占着大阿哥福晋的位子让大阿哥想找福晋娘家助力都难,孤还得谢她呢。”
“呵呵,”太子妃扯动脸颊,给太子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不说就不说,别现在胸有成竹让我等结果,到时候却让我看了笑话。”
“怎么能这么不信孤,可该好好教训一顿。”太子反身把太子妃压下,“孤何曾不打没把握的仗?”
“信,我怎么会不信太子殿下。”太子妃一个用力把太子给反压下去,扯住太子的衣襟,慢慢拉开,“哼哼,想教训我你还得多练练。”
“哎,靖妍,你要温柔。”太子被压回去,自知力气比不过太子妃,倒是很无赖地摊开手,做出一副任太子妃糟蹋的样子,“来教训孤吧,天气渐热,快把衣裳脱了,免得教训出汗来。”
“哪里学来的做派。”太子妃被太子说得直笑。
太子也边笑着拉着太子妃的手主动给自己脱衣裳,嘴里还故作感叹:“孤让你占便宜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你得了吧。”太子妃低头亲上了太子的嘴。
119小儿难养
太子不肯告诉太子妃他的用意何在,太子妃只能时刻盯着乌日娜的动向。乌日娜得知不用回蒙古,还能出宫去做客,自然非常高兴。
没错,在乌日娜心里,这次她是去做客顺便玩乐的,直郡王府只是她借宿的地方。她已经不把什么教养放在心上,反正她也不会在京城嫁人,根本不想学那些让她觉得拘束的规矩。直郡王府是惠妃娘娘儿子的府邸,惠妃娘娘对她那么好,想必大阿哥和大福晋也会很喜欢她。
怀抱着期望去到直郡王府,乌日娜确实受到了很热烈的欢迎。大福晋虽然还在病中,却仍然亲自接待了她,毕竟这是太后的旨意,务必要让乌日娜在直郡王府受到款待。
大福晋对太后把乌日娜送她府里来并没有很排斥,毕竟她病的这些日子不常进宫,消息来源并不广,根本不知道乌日娜是被推卸了一番才推到她府上的。惠妃也只是派人来说让她管好乌日娜格格的衣食住行即可,乌日娜格格难缠,再多的消息却也没有。她唯一知道的就是乌日娜原本是要当太子侧室的人,但是不知道太子妃怎么运作,变成了乌日娜去毓庆宫接受太子妃教导,然后受不了太子妃教导,太后折中让乌日娜来了直郡王府。
乌日娜是不可能当大阿哥侧室的,大福晋心里明白这一点,所以接待乌日娜的心情还算轻松,至于听闻乌日娜难缠,在见到乌日娜文雅的第一眼,大福晋还觉得是谣言,许是太子妃不喜欢乌日娜,才传出这些话来的吧。
太子妃在得知大福晋跟乌日娜亲亲热热后,就撒手不想跟进事情发展,心想大福晋怎么能这么想自己呢,好歹还帮过她呢,就算是不喜欢乌日娜也不会去坏她名声啊。明明说乌日娜难缠的人是惠妃娘娘。
太子殿下这几日忙,常上完朝还要留着乾清宫帮康熙理政,顺带亲自教教弘昇,回毓庆宫的时候也只有晚上,有时累得直接摊床上睡着,有时稍有精力就折腾太子妃,也好似早忘了乌日娜这回事。
朝中的事太子并没有与太子妃多讲,一是不想太子妃操心,二是怕有人说太子妃妇人干政,倒是弘昇,因为他住在乾清宫,又被康熙特许听政,知道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