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闻音蔫蔫垂了眼睫,李凤鸣向辛茴使了个眼色。
辛茴便笑道:“我倒很想买。贵是贵了些,买一盒回去和淳于分着用,就刚好。”
银货两讫后,辛茴将那甜面人递给闻音:“闻音姑娘,这个给你。”
“辛茴,你是不爱吃甜面人吗?”闻音小心翼翼地问。
辛茴笑得见牙不见眼:“倒不是不爱吃。”
“她只是不爱好廉贞将军这一味,”李凤鸣将那甜面人拿过来,直接塞到闻音的手中,“拿着,不必与她客气。”
闻音脸红到要滴血:“别瞎说!我不是!我没有!我只是从小、从小就喜欢……吃甜面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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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廉贞之后,说书人陆续又讲了闻音的四哥闻声、正定伯府小公子侯允、博学又温润的美男子岑嘉树等人。
伙计随之又送上不同的香粉脂膏,都附带着这些人模样的甜面人。
都是近来在京中备受热议的青年才俊,自然很得小姑娘们青睐追捧。
有些姑娘出手买下相应的香粉脂膏,甚至就只图那口甜面人,简直活生生演绎了“买椟还珠”的典故。
闻音乐不可支:“方才我可害怕你们会买‘桃花娇’了。”
“桃花娇怎么了?”李凤鸣不解。
“买桃花娇,送的是我四哥的甜面人呀!”闻音皱了鼻子,不屑哼笑,“别看他长得还行,嘴可毒了,说话烧心。真不知今日买桃花娇的都是谁,怎么想的?竟会喜欢他!”
李凤鸣怪笑乜她:“我也好奇你怎么想的,竟会喜欢廉贞将军。”
闻音顿时脸红如熟虾,坐立不安,仿佛随时准备夺门而逃。
“我没有喜欢谁!只是、只是单纯爱吃甜面人,十分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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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申时,李凤鸣回到淮王府,一手握着一支甜面人。
辛茴去找姜婶说事情,她便独自回小院去。
还没走到小院门口,在她后头进府门的萧明彻就大步流星地赶了上来。
这几日,李凤鸣只有早上在演武场能见到他。
演武场上的萧明彻更像个冷肃的英俊少年,给人一种淡淡的疏离,却并不显强势威压。
近来李凤鸣习惯了他那模样,此刻见他身着王袍,气势凛然、庄严雅正,心中无端生出一股恍惚陌生,仿佛回到大婚初见时。
她想,只不过换了身装扮,气势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
两人并肩而行,什么都不说,气氛就很奇怪。
但李凤鸣委实想不出能说什么,只好不大自然地没话找话:“咳,你今日,回来得挺早啊。”
不甚流利的语句里藏着淡淡尴尬,落到萧明彻耳中,怎么听都像在心虚。
他蹙眉盯着她手上那两支模样熟悉的甜面人,眼神十分严肃:“这是什么?”
“买东西送的甜面人,”李凤鸣含糊带过,将甜面人举高些,随口笑问,“这个是岑嘉树,这个是战开阳。像吧?”
萧明彻眉头皱得更紧:“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其实他更想问的是,怎么可以吃这种东西?
这玩意儿有鼻子有眼还有嘴,李凤鸣若一口咬上去,那不就像亲上去一样?
“商家今日给出的甜面人,都是近来备受瞩目的青年才俊,小姑娘们喜欢。”
李凤鸣重新缓步前行,边走边解释。
“原本是没有战开阳的。但近来你打头阵反对‘对大龄女子加收重税’,许多姑娘对你都心怀感激。淮王府大受瞩目,战开阳就跟着受惠,商家赶着做了他的模样,也很得青睐追捧。”
萧明彻收敛步幅配合她,冷眼却始终犀利盯着那两个面人。
“为什么对我心怀感激,青睐追捧的却是战开阳?”
“因为他尚未婚配啊,”李凤鸣遗憾地抿了抿唇,心怀歉意,便顺手将战开阳那支甜面人分给他,“是我拖累了你的行情,小小补偿,请笑纳。”
她以为萧明彻不会搭理这种无聊举动,哪知他不但接过去,一口咬掉“战开阳”的头,还抢走了岑嘉树那支。
“喂!你……”李凤鸣眼睁睁看着他三两口就吃个精光,心如刀割,咬牙切齿,“萧明彻,谁饿着你了是吗?!”
她好不容易才抢到的岑嘉树啊!
萧明彻咽下不知滋味的满口碎糖与甜面,平静回望她:“我以为你拿在手里,是不想吃。”
李凤鸣悲愤捂心:“你什么眼神?!我分明是拿了一路没舍得下口!”
尤其岑嘉树那支,越看越眉清目秀,面部线条温柔得让人心都快要融化,活脱脱就是话本子里那种温润风雅俊公子的模样。
她本打算拿回去向淳于黛显摆一番,然后再大快朵颐。
早知会被人半路夺食,方才在百濯行的小楼里就该吞吃下腹!
“哦,原来你是想吃的,”萧明彻颔首,“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