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肃观走着来,回去却有轿子相送,也不怕淋雨了,所有的心思立刻被吩咐郝大仁他们要办的事情和何三全所说发放捉拿余泪帘的事情带走了。
至于柳长卿,根本不在王肃观的眼里。
轿子轻轻抬起,忽听得轿外传来史三姑粗声粗气的呼喊声:“王大人,且慢。”
王肃观揭开轿帘,却见史三姑抱着一个精致的箱子跑了过来。
“这是我家小姐让我交给你的东西,王大人请收好。”史三姑将箱子递给了王肃观,神色不悦,仿佛有人欠她钱不还似的。
王肃观一愣,伸手接过,不曾打开便道:“替我谢谢柳姑娘。”
史三姑理也不理,转身而去。
王肃观对史三姑的敌意很敏锐,不过却不怎么在乎,一个老太太还能翻了天不成,打开箱子,当时便怔住了。
箱子里面装着的,竟是一副麻雀牌。
第三十章 :好处可真不少
王肃观冒着瓢泼大雨来到客栈,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去。
不幸的是,麻烦事又来了。
只见不知为何,噩梦从客房中跑了出来,此刻正啃着一块血淋淋的肉骨头吃的不亦乐乎,引来不少看热闹的人。
“糟了,这货竟给我惹麻烦。”王肃观心头一惊,若是被有心人看到,联想到行刺皇帝的小狼,自己就麻烦大了。
他灵机一动,“碰”一声将两个箱子扔在地上,扑上去抱起小狼,口中喝道:“这就是刺杀皇帝的那只狼,是我抓到的,是我抓到的。”
噩梦的头上有一道刀痕,是苏婉怡受伤的那日,被景泰皇帝一行人砍的。此时已经过了一个月,小狼身上的毛色变化很大,头上的伤痕也不明显,王肃观这么一喊,知道内情的人都往噩梦的头部看去。
王肃观哪能露底,趁机将小狼塞到自己的衣服中,轻咳了两声:“都散了吧,我……本官乃是新任致果校尉,都围着一只狼看什么看。”
众人听到王肃观是当官的,一时都怯了下去,有些人还本想跟王肃观争一争这只狼,但这个念头立刻打消了。
客店老板也闻声而至,一听王肃观是致果校尉,登时喜笑颜开,先给小二一顿臭骂,而后道:“真是瞎了你的狗眼了,校尉大人来咱们店住了快一个月了,你竟然丝毫不知。快备上一桌好酒好菜,我亲自去给校尉大人赔罪。”
小二诺诺应了两声,刚想离开,却又被老板给逮到,骂道:“我怎么养了你这么给没用的东西,先把校尉大人的行礼送到房间去。”指着王肃观刚才扔下的两个箱子吩咐道。
小二讷讷应声,连忙去帮王肃观搬行李。
王肃观缓缓回到客房,将小狼从怀中放了出来,刚想骂两句解气,哪知苏婉怡已经下地,床头床位的翻着,像是找什么东西。
王肃观吓了个够呛,苏婉怡可是有重伤在身,哪能下床走动,可这时,他才真正明白自己当初病重下床时苏婉怡是有多么着急。
“相公。”苏婉怡转过身来,面色一喜,待看到小狼之后,终于松了口气,宠溺的看着小狼,笑骂道:“你跑哪儿去了,害我找这么久。”
王肃观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老婆刚才是在找小狼来着。
他忙过去将老婆扶到床上,关切的问道:“吃完饭了吗?”
苏婉怡摇了摇头,抓着王肃观的手臂,撒娇道:“相公,我不想躺在床上了,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王肃观皱了皱眉:“有余泪帘陪你不好吗,等再修养……”看到老婆不悦而又委屈的神色,王肃观神色一松,笑道:“那好吧,等改天太阳出来了,我带你出去晒太阳。你先等一下,我去将行李取来。”
王肃观的屁股还不曾离开床,就听到小二在外面敲门:“校尉大人,小的给你送行李来了。”
王肃观与苏婉怡相对看了一眼,发现苏婉怡正调皮的看着自己,一脸好笑,情意款款,杏眼澄澈,不禁在她白皙的脸蛋上刮了一下,笑道:“校尉夫人,以后要称本官为大人,不然床上伺候。”
小二将两个箱子搬进来之后,恭敬的立在一旁,道:“本店为校尉大人准备了一桌酒席赔罪,请问校尉大人是要在下面用餐,还是给您送到房里来?”
王肃观一愣,这种好处不拿白不拿,一摆手,摆出官架子来:“送到楼上来吧。”
小二刚刚离开,余泪帘和朱子贤走了进来。
余泪帘泪痕未干,显然刚才又哭过,也难为这丫头,人生地不熟的,又死了父亲。
朱子贤走了过来,笑道:“王……不,现在得改口称王大人了。大人,我刚才带余姑娘出去定制棺木纸火,余老伯的后事已基本安排妥当,就等本月十七下葬。”
王肃观应了一声,看着余泪帘道:“丫头,你可得好好谢谢子贤,你父亲的葬礼是他一手操办的。”
余泪帘立刻向朱子贤屈膝施礼,哽咽道:“泪帘谢过朱大哥。”
朱子贤虚扶一把,走到王肃观的身边,在他耳边轻声道:“大人,除了给夫人治病买药的十两银子,咱们的银两已经用完了。”
王肃观懒得管这些经济账,不过朱子贤说没钱了,确实得想办法弄点钱,不然如何养活这么十来口人。
这时,郝大仁等四人一个个被浇的跟落汤鸡似的,大声埋怨着走了进来。黄大力这活宝的怀中,更是抱着一条死活不知的黄狗。
王肃观眉头一皱,可最关心的还是那件事情他们有没有办妥,便大有深意的问道:“那件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那当然了,我们这次收获不……”盖志新兴奋的说道。
王肃观赶忙给四人使了个眼色,回头跟苏婉怡道:“婉怡,你先歇息着,我们出去商量点事。泪帘,你好好照顾婉怡。”
王肃观几人来到了隔壁屋中,盖志新不吐不快,立刻抢着说道:“事情已经办妥,我们把他挂到了房梁上,做出上吊自尽的假象。”
在上任第一天便杀人的,只怕真不多,王校尉便是其中之一。
黄大力兴奋的接口道:“这是唯一看到我们的东西,我用力大了,一脚把它给踢死了,要是留下,说不定会惹人怀疑,我索性将它抱了回来,咱们今晚炖狗肉吃。”
王肃观一愣,敢情黄大力抱着的黄狗是徐司牧家中养的,不过这五大三粗的家伙倒是有心细的一面,知道留下一条死狗,那自杀的假象不免出现纰漏。
方高峰又将背上的一个包裹解了下来,啪一声放到桌上,虽不知里面装着什么东西,但显然分量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