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天扫了她一眼,柔声道:“匀匀染了风寒,就清淡些罢。”
陶晴看了看眼前的糖醋排骨,嘀咕:“已经无碍了。”
“今日才害了风寒,怎会好得如此快?”陶天又入戏了,脸上的温柔简直要闪瞎人的狗眼啊,“匀匀乖,莫闹。”
闹你妹啊!
怿王将筷子放下,竟跟着很慎重地道:“既有病在身,还是暂且忌口得好些,也不急在这一顿。”
……
陶晴认命地拿起勺子在粥碗里轻轻搅了半圈,就见到郑管家急急跑进来,道:“姜维公子来了。”
又是那个冒牌“男配”么,陶晴十分鄙夷地扫了老哥一眼。
“快请进来。”陶天那货却完全不自觉,兴高采烈地吩咐完了,才“意识”到已经有贵客了,只好扭头问:“王爷不介意罢?”
怿王依旧回得彬彬有礼:“将军客气。”
姜维进来看到怿王并未现出诧异神色,是从潇洒从容地上前行了礼,想来是郑管家已经在过来的路上提点过他了。
早有丫鬟新递了碗筷上来,看着怿王和姜维,陶晴却总觉得有些别扭,于是便盘算着,再吃五口就闪人,可当她第四勺刚入口,就听见姜维少爷发话了。
他扭过头来,收了一贯的玩笑,十分认真地问:“匀匀真被华英郡主欺负了?”说完不等她回答,又扭过头来埋怨陶天,“这么好个妹妹,怎么不护好了?”
“市井谣言岂是可信的?”陶天端着宣骆的架势,笑笑,“你几时见我让自家人被外人欺负了?”
“那倒是,我思量着也无人敢在老虎头上搔痒。”姜维夹了块豆腐放进嘴里,嚼完了,似是又想起什么,扭头对陶晴道:“匀匀记住了,在外面碰到什么事情,又恰逢宣骆不便,找姜维哥哥也是一样的。”
这么容易被骗,话说姜维哥哥您到底是太信任假宣骆,还是真呆萌啊,这么单纯地热衷于刺激男主的“男配使命”,尊的大丈夫么?
陶晴觉得简直不忍直视,于是决定放弃第五口白粥,将饭碗往前推了推,道:“哥哥,我有些头沉,先回去了。”
陶天十分称职地起身道:“可要紧么?还是再请大夫看看罢,总觉得先前的那个先生看得不甚仔细。”
“哥哥,没有如此严重。”陶晴笑着起来,福了福身,道:“王爷同姜……维……哥哥慢用。”
可她才转身迈开步子,怿王却发话了,清清淡淡地道:“王府的大夫医术尚可,诊断也仔细,便让他来瞧瞧罢。”
陶晴听到这话,脚下差点一个踉跄,陶天那货却十分赞成,道:“匀匀两颊这样红,只怕入夜后悔发热,还是看看得好。”
她是觉得脸上有些热,可是真的只是个小风寒而已,被你们折腾下去,只怕会变成重感冒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章,王爷态度变化,还是很明显……的吧?
关键是闺女的态度也有转变哦,这个很关键啊,大家看出来了么?
正文第82章 和哥哥吵架了
她刚想反驳,陶天那货又拿出了杀手锏,笑得柔情似箭,道:“匀匀乖,莫要闹。”
一直呆在屋里的落蓝听到脚步声,知道是小姐回来了,忙迎出来,可是看到人的一瞬间,眉心也跟着蹙起来:“小姐莫不是又发热了罢?脸色怎这样红?定是风寒未愈,沐浴时又染了凉气。”
陶晴确实觉得脸上发热后背发凉,知道自己发烧了,可看到落蓝却像看到救星一样,上前握住丫鬟的手道:“落蓝,你精通药理,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一向干脆利落的丫头,此刻却忸怩了起来,低下头,小声说:“我是精通药理,不过都是……毒药……和解药……”
“无碍,术业有专攻。”陶晴安慰完她,就头重脚轻地晃进了卧房,如一团棉花似的躺在床上,说来也怪,她洗完澡坐在屋里时是觉得后背有些凉,以为是刚从热水里出来的正常反应;坐在饭厅里也觉得后背发毛,心理上便认识是因为陶天那货笑得太阴测测了,结果……
落碧刚把熬好的药端进来,就见自家将军引着王爷,后面还跟着个先生模样的人进来了,忙上去行礼。
陶天问:“匀匀如何了?”
“小姐又发热了。”
陶天忙回身,对着后面的人道:“有劳柳先生了。”说罢便引着那人进屋去了。
落碧抬眼瞅了瞅被独自留下的王爷大人,小姐的闺房确实不宜让外面的男子出入,那应该上杯茶罢,可是站在院子里喝茶真的好么……
怿王闲闲地站着,好像在看着天边那几颗疏落的星星,又好像什么都未看,浅笑道:“你且去忙你的,我稍候片刻,无妨的。”
果然,片刻之后,将军大人和柳先生就出来了,又往中庭走了几步,陶天才开口:“柳先生直说就是。”
这柳先生倒是医德很好,没有看自家王爷的脸色就开了口:“宣小姐的先前便受过伤,且不止一次,元气接连受挫,加之心中积郁,眼下才会病来如山倒。”
陶天皱眉,“先生说病来如山倒?”
“是在下言重了,要单论风寒发热的话,不出两三日即可痊愈,只是后面的调养和纾解要仔细些了,须知固本培元要下的功夫就大了。”
怿王一直在旁边听着未言语,也未动,连着面上那抹云淡风轻都许久未动。
陶晴只是觉得浑身酸乏,但神志却清醒得很,见老哥进来,忙支使他:“帮我倒被温开水嘛。”
“切—”陶天转身去了,稍后右手端着杯子进来,左手扶着陶晴的肩膀坐起来,“姑奶奶,您千万别闪了腰,不然我就万死难恕了。”
陶晴从眯着的眼缝里将他瞧了许久,见对方闭了嘴,才满意地低头喝水,完了,故作高深道:“我总觉得吧,怿王让他府里的大夫给我看病,居心不纯……”
“这还用你说,哥是死么?”陶天丢了个白眼出来,扶她躺好,将剩下的杯子底吸干了,才把玩着杯子,漫不经心地丢出结论:“第一,他确实关心你的病状,怕庸医误人;第二,那柳郎中可不是浪得虚名,他想借郎中的手查看你身上的伤,看你前两次救他是真的毫无准备,还是早有图谋;第三,最简单,当然是要检查一下自己未来的王妃有没有遗传病、传染病、潜发病了……”
陶晴眉毛抖得越来越厉害,最后还是忍不住:“泥垢了啊,陶天。”
“干嘛一生气就喊人家名字呢,多寒心呐。”某人拍拍自己的小心口,“反正吧,从此以后,他疑心应该小一些了。”
“他疑心很重?”
“哥拜托你,不要认为别人都和你一样白痴好么,人家可是皇帝老儿的眼中钉,可还不是在那里安然无恙地钉了这么多年。”陶天将手里的杯子高高抛起,又轻轻接住,随口道:“老妹啊,这任务你要不想做了,咱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