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水喃喃道。
感觉到了她的不安,霍世钧将她揽入怀中,低声安慰道:“我会保护你和小鸦儿的。还有小羊儿,我上个月就发信了,命云臣将他送出京。我娘看了信,会让他带走小羊儿的。你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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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林知县坐了老把头的船,心急火燎地赶到了珊瑚岛,递上一封来自洛京的八百里加急密封火漆公文,里面是一封信。
霍世钧收了信,飞快看了一遍,道声谢,什么都没说,送走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林知县。
这已经是他这个月里亲自送来的第三封八百里加急信了。他不知道信里到底说了什么,但既然发自洛京,又以这样的急件传送,想必十万火急。可是看霍世钧雷打不动的样子,却又仿佛信里说的根本不是什么大事。
再一个月,善水已是七个月的身孕了,这一天的傍晚,老把头的船再次渡来了林知县和两个陌生人。他们风尘仆仆,一脸倦色,一看就知是在路上长途奔波而来。上了岸,甚至连一口气都没喘,被林知县指了方向,几乎就奔跑着往霍世钧的宅邸而去。
他们赶到那座被花墙围绕出的宅邸前时,霍世钧正陪着善水,从海滩边散步慢慢归来。
“柔儿,可又是他在踢你?这么不乖,等他出来,看我怎么教训他。”
他看到她忽然摸住肚子停步,扶着她,笑着问道。却见她一动不动,目光望着前方,顺她视线望去,神色微微凝住。
“霍大人!”
孟永光一眼看到霍世钧,立刻飞奔而来,到了近前,猛地叩头扑倒在地。
霍世钧并未避开,只是看着他淡淡道:“你的品级,如今远在我之上。这样的礼,我承不起。孟大人快请起。”
孟永光并未起身,只是抬身,心急火燎道:“霍大人,我受皇命特来传话。皇上说,朕当年与你话别,你对朕的允诺,朕记得清清楚楚,你自己可还记得?”
霍世钧沉默半晌,忽然道:“孟大人,劳烦你回去,转达我的话。说我没有忘记。我是皇帝的臣子,当为皇帝效犬马之劳,乃至粉身碎骨,但不是现在。”
他迎上善水的目光,微微一笑,又转向孟永光,继续道,“满朝文武,并非只我霍世钧一人可用。请皇上另择能人。我此间事情未了,恕难脱身。待我事毕,必定北上请恕忤逆之罪。我的话说完了,烦请孟大人带到。”
霍世钧说完,牵过善水的手,绕过跪地不起的孟永光,继续朝那扇椰木门去。
“霍大人――边情告急,朝局混乱,皇上这才要召回你!此是你的大好良机,你若迟迟不归,变数难定,今后只怕再难有起复之日――”
孟永光呆了片刻,猛地回身,冲着霍世钧的背影嘶声力竭地号道。
霍世钧脚步微微一顿,只很快便头也没回地继续往前,推开双扇椰木门,把孟永光和他的椎心呼号关在了身后的门外。
“柔儿,肚子饿了没?看看小鸦儿回了没,咱们吃饭去――”
霍世钧若无其事地牵了善水继续往里。
善水停了脚步,迟疑地道:“少衡,为什么不回?六年了,我知道你一直在等这样一个机会,现在机会来了,你却不要。如果是因为我的缘故,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你放心去就是,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霍世钧也停了下来,凝视着她被夕阳映得金红的脸颊,慢慢道:“柔儿,我不回,确实是因为你的缘故。前一次你为我生孩子时,我从头到尾没陪在你身边,我听白筠说,你为了生这一对孩子,整整熬了两天两夜,差点没丢掉性命。这一次,我知道你有了身子的那一天起,就发过愿,这次一定要陪在你身边,直到我亲眼看到咱们第三个孩子的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