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儿,你想起来了?”
霍世钧笑问道。
善水用力点头,也是笑了起来。
她怎么可能忘记?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天,她也是和身边这个男人一道,同骑了一匹马,在经过这里的时候,他对她说,等到河滩边的刺柳红了,芦苇白了,他一定会再带她来看美景。
当年曾经说过的话,早就被光阴埋没得几乎尸骨无存。但在这一刻,仿佛不经意间,忽然就这样变成了现实。
当时的他们,谁都不会想到,就是这样简单的承诺与兑现,中间,竟也相隔了长长的十年。
他们并肩坐在了河滩边,任由带了太阳温度的流水濯过赤足,相依相偎。
“柔儿,在太庙里,最后他与我对着列祖英灵一道歃誓,说只要活着,此生绝不同室操戈。我自然不会先破誓言,至于他,我记得很早就对你说过,他是一个守成的君王。大元如今国库空虚,天下亟需休养。即便他欲破誓,我料定十年之内,他必定也无力举兵。至于十年之外……”
他的目光望向远处的山峦,淡淡一笑,“离我上次许诺带你再来这里,竟已过了十年。人生会有多少个十年?世事本就无常,变数又有万千。到了那个十年之后,我若仍在这里守疆,而他也执意要与我一较高下,则我或奉陪,或与你归隐,就看造化,它如何命定你我了。”
“跟了这样的我,你可曾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