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定于五月二十八日,林家上下立刻忙碌了起来。小郡主和绿舞坐镇指挥,置办彩礼媒妁,热热闹闹的操办了起来。白冰也暂时离开了林家住进东城大剧院秦晓晓那里。谢莺莺的告别演出连演三场,场场爆满。人们得知谢莺莺将不再登台的消息后都很惋惜,但得知她将要嫁入林家的消息又为她高兴。现在芊芊已经为观众们所接受,倒也不愁将来没有好戏看。
几日后,林家大宅粲然一新,大红灯笼喜帐将整个宅子装扮的喜气洋洋。后宅西侧两处相邻的宅院成了两位新人的新房,小郡主命人按照自己房里的摆设一样不缺的置办家具衣物,配备奴婢,表现了身为大妇的大度。
五月二十八日清晨,两只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的从东城和枣园两处将新人迎娶进门。林家大宅的前厅中,夫妻三人牵着红绸拜天地,上首的椅子上秦晓晓和谢丹红分别代表双方的长辈接受行礼敬茶。拜天地完毕,送三位新人入洞房。
看热闹的百姓围的水泄不通。一则一次纳妾两人的婚礼甚为奇葩。这位林状元去年便是榜下捉亲的主角,今年又干了这么奇葩的事情,很有看看热闹的必要。好事之人一直在研究讨论的是,这位林大人今晚不知和哪一位先入洞房,亦或者是一床三好,享齐人之福。
另一个让百姓们聚集于此的原因是,此次林觉纳妾设立了流水宴席。不论是谁,但只要前来道贺,便都可入席喝酒。管饱管够,不论身份。这般大手笔可是闻所未闻。消息一出,很多百姓们特意饿了一天肚子,便等着大快朵颐胡吃海喝来着。
林家果不食言,午后开席,偌大的前院摆下了六十桌流水席招待这些来蹭吃蹭喝的百姓。二进的院子里还有二十桌,那是招待亲朋好友的。那六十桌的酒席从午后开始便没有断过,府门外排队等着吃喝的百姓们排成了长龙,一直排到汴河大街上去。林家雇了八十名厨师,在侧首院子里摆下家伙什,汗流浃背的做菜上菜,一直忙活到了午夜时分。
据有心之人统计了一下,当日光是外宅院子里的流水席便前后共上了五百八十桌。前来就餐的百姓多达六七千人。这些人只需报上性命,说一句恭喜林老爷,便可被林家门前的仆役放进门里,吃好了还有一两银子的红包拿。这光酒席和红包,算一算便花了数万之巨。
虽然林觉在京城的朋友并不多,交往也并不广。白冰和谢莺莺两人更是连娘家人都没有,但是这场婚礼的道贺人数和热闹程度足以盖过任何一场婚礼。甚至当初小郡主和林觉的婚礼也没有这般的排场。
林伯庸和林伯年带着几名林家公子特地赶到京城道贺家主的婚礼,开始还对林觉这般大操大办有些微辞,但当知道这是小郡主的私房银子花销,顿时心下释然,也肃然起敬了。
少有大妇如此贤良的,为丈夫纳妾还拿私房银子倒贴,这简直是世间难找。也不知道林觉用了什么手段,让后宅如此平安和谐。这怕是每个男人都梦想之事吧。
当日,林觉也喝的醉意薰薰。马斌和沈昙左右护驾,挡了不少酒,但林觉还是差点喝醉了。天黑后,二进酒宴散去,林觉也被人搀扶着往后宅走的时候,忽然小虎跑来交给林觉一个锦盒。
“这是什么?”林觉喷着酒气道。
“叔。这是浣秋小姐送的礼。”林虎道。
“啊?浣秋来了?在哪儿?她人在何处?”林觉忙四处张望道。
“早走了,来送了礼物便走了。我请她留下来喝酒,她说不能久留。方敦孺不许她出门。她还是偷偷跑出来的。”林虎咂嘴道。
“你怎么不告诉我?”林觉皱眉道。
林虎委屈的道:“是浣秋小姐说不要打搅你的,待婚礼结束再拿给你的。那时候你正和客人喝酒,我也没敢打搅你。”
林觉无语,走到一旁在灯笼下打开锦盒,里边放着两对鸳鸯香囊和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几行字:闻君新婚,无以为礼,赶工绣得鸳鸯香囊两对。望师兄不要嫌粗鄙寻常,收下送给两位新人。祝愿你们白头偕老,长长久久。香囊香囊,表我衷肠。
林觉呆呆发愣,翻来覆去的看这香囊,只是寻常的一对香囊罢了。里边也只是香料等物,并无其他花俏在内。只是寻常礼物。那纸条上的话语也中规中矩没有任何悲喜之意。不过那后面一句倒是让人疑惑。
香囊香囊,表我衷肠。那是何意?
那日跟方敦孺冲突之后,林觉曾去方家探望。却不料方家小院早已经有了衙役把守。见到林觉立刻拦住不许入内。林觉知道这定是方敦孺的作为。想要跟方浣秋见个面都很难了。林觉也不能硬闯,只得讪讪而归,想着找机会去见方浣秋。这段时间也忙碌的很,便没有再去。让林虎去探了两会,林虎说自己连巷子口都进不去。
这次纳妾,林觉也没去告知消息,免得尴尬。没想到她还是得到消息来送礼了。
却不知浣秋现在是何等心情,是不是会责怪自己呢?是不是会因为自己和方敦孺彻底的决裂而伤心呢?林觉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