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普照,新的一天来临。上午巳时刚刚过半,位于汴河北街树木掩映之中的一座不起眼的酒楼已经开门迎来了第一批客人。这里是裕德楼,是汴梁城中一批不起眼但极为隐秘,只为熟客服务,绝对保证隐私的酒楼之一。这种地方,客人单独进出,有单独的通道,并有专人安保,以防有人跟踪盯梢。且非熟客不接待。这一切一切的措施都是为了营造一个极为安全的会面商谈的场所,这也是这一类酒楼的特色。相较于樊楼潘楼而言,它们虽没有它们外表的富丽堂皇和表面可见的奢靡作风,但是却一点也不输给他们。这里的消费往往比樊楼和潘楼要高出数倍,这里是低调而昂贵的安全所在,卖点便是绝对的安全和保证隐私。
林觉不是第一次光顾裕德楼,不过上一次光顾还要追溯到一年多以前。那一次为了救二伯林伯年,在裕德楼宴请了严正肃和方敦孺谈了一笔交易。那并不是一次愉快的记忆,但只要来到这样的地方谈的事情,又能有多么惬意可言呢?倘若不是隐秘棘手不能为外人所知之事,又怎么可能会来到这种地方吃饭喝酒?樊楼潘楼岂非是更加合适的消费娱乐的所在么?
林觉是裕德楼的会员,这当然是拜王府所赐。裕德楼只为会员服务,说白了,身份地位不够他们鸟都不鸟你。林觉当初是小王爷引荐有了资格,所以,他可以在裕德楼东楼一间独立的包厢里摆下一桌宴席,等待他请的客人的到来。
巳时三刻,楼下僻静的林荫街巷之中,裕德楼的护院引着两个人从后侧的楼梯上楼而来。他们进了门之后,已经发现林觉站在门口拱手笑着迎候了。
“马大哥,沈二哥,欢迎欢迎。快请就坐。”林觉笑道。
来者正是马斌和沈昙二人。今日林觉便是请他们来此商议解救绿舞和林虎之事的。
“林兄弟,你本事不小啊,我在京城这么多年,这裕德楼我是听说过,可是却从没进来过。根本没有这个资格。没想到林兄弟却是这家酒楼的熟客,今日终于一偿夙愿,能够进来瞧一瞧了,哈哈哈。”马斌大声笑道。
沈昙翻翻白眼,这位兄长虽是京城老江湖,但却是个土包子。居然连裕德楼都没来过一回。可见他在京城官场混的并不怎么样,融不进主流的圈子里去,没人带他玩儿。这地方沈昙跟着王爷和小王爷都来过好多次了,不仅是裕德楼,还有正德楼,丰德楼等几处相同性质的酒楼他也都去过了。
“马大哥说笑了,这里也不是什么好所在,不过是说话谈事方便些罢了。二位兄长来时难道没有感觉到么?”林觉笑道。
“那可不,嘿,路上换了几趟车,还有人专门的打掩护。小心翼翼的很。就算是有人盯梢,也被甩的干干净净了。裕德楼的手段我是知道的,当初我在皇城司,城里的犄角旮旯可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谁和谁会面谈话,也基本上可以查个八九不离十。但就是裕德楼这种地方,永远不知道谁和谁在里边喝酒谈事。跟也跟不上,进也进不来。邪门的很。”马斌嘿嘿笑道。
沈昙笑道:“人家就是靠这个立足的,否则谁肯光顾?所有这一类的酒楼都是有背景的。告诉你一个秘密,这楼子里的仆役非聋即哑,就是为了保证隐私。就算有人问,他们也什么都说不出来。”
马斌咂嘴惊愕道:“操.他娘,这么邪门?”
林觉哈哈大笑道:“沈二哥骗你呢,哪有这回事?这些地方只不过是更注重客人的隐私罢了。这是他们立足之本,所以才做的专业而细致。其他的倒也没什么。瞧这地方,也就普通的包厢罢了,酒菜也是一般。”
马斌扬起巴掌欲打沈昙,佯怒道:“好你个沈老二,不分长幼是么?敢调侃你大哥。”
沈昙忙拱手笑道:“大哥息怒,小弟错了。咱们还是入席吧。林兄弟邀我们来这种地方,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了。莫耽搁了正事。”
“对对对,说的很是。”马斌点头道。
林觉微笑着请两人落座,酒菜摆上,酒水斟上。林觉举杯向两人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