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一下落空,脑子里顿时空白。徐锦融一时间仍有些接受不过来,但又卡在这里。
高管家一直这么说,她是不信的,可贺昭这么说,贺昭受她所托,如果连贺昭也这么说,
“她死在那场火里了,”她看着水面,交界之处倒影扭曲,水中捞月,大抵如此。而贺昭扶着她手臂,一时竟听不出来,这话是疑问还是平述,
“……我该把他们都杀了,”她的下颌绷紧,眸子里一时风雪凝聚,“一个不剩。”
徐鉴时常不满自己生了个女儿,后来又不满自己生的不像别人家的女儿,徐锦融一直知道这一点。但虽然习惯了被打压以及跟他对着干,可那还是她相依为命、仅有一个的亲父。当年北狄来兵诱她下城,就是一直在拿投石砸死徐鉴一事当面激她,现在又翻了母亲的旧账,是可忍,孰不可忍。
“会查出来的,”贺昭扶着她的肩,低头直看她,“背后的人,都会查出来的。”
徐锦融想应又应不出来,听他又问:“这些月来太医可有说什么?”
“没有,”愤怒尚未消散,她后颈又是一紧,很快出口,“我好得不得了。”
“锦融,你……”
贺昭震惊之中,伸手去触她鼻下,徐锦融这才看到他离开面前的指尖,上面有一道新鲜的血迹沾染。
***
宴席大殿,再度歌舞升平。
殿中席台齐整,灯火辉煌。和缓庄重的奏乐,比起数月前祭天大典,更多了种轻快的气氛。毕竟是新皇继位后首次大胜,一场仓促乍起的边祸,以北狄主动请和而告终,众人皆额手称庆,喜庆万分。
“昭世子,”
“赵大人,”
朝中达官显贵往来聚集,宴席尚未开始,但众人皆知此战首功,目光和关注,明里暗里自在留意。贺昭洗去一身风霜,金冠华服,气宇轩昂沉稳,闻声回过身,像待今晚前来道喜的其他人一样,向赵大人见了礼。
“令夫人和令嫒也来了?”
赵大人呼了口气,摇头摆手:“没来,没来,我那小女,还是别来捣乱的好。”
“倒是那边,”他笑着往大殿那一侧看了眼,“昭世子这浪子之名,我看也已改过来了,”
贺昭顺他示意看去,女眷聚集之处正在谈笑,其中不乏几道明丽视线,径直向他这里看来。
他也笑了笑,目光收回,在殿中寻视。
“世子果然已心有所属,”赵大人见他这反应,若有所思,随即向殿门口一指,“穆平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