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
徐锦融听到这里,已然心中有数,但仍无法阻止耳中的那一阵轰鸣。
对北狄王室,她并不是一无所知。当初死在战场交锋中的老北狄王,她也曾经听闻,他有一个与大昱平民女子所生的幼子,但仅此而已,毕竟北狄本来也有王储和各部宗室强王,这么个幼子从来无人在意,包括北狄,包括大昱。
然而怎会,怎会……
“我叫呼延勒,”青年笑了,一字一字出口,分外清晰,“姐姐。”
“哦——姐姐不要冲动,”青年后退开去,抬起双手,“你不想见娘亲了吗?”
“她死了,”徐锦融厉声出口,“她死了!”
青年的脸上笑谑消失,双目里忽然迸发出控制不住的怒意:“没有!她没有死!”
徐锦融惊住,青年似也被自己吓到,回过身,抚了把脸,再转回来,令人不快的笑容再度恢复:“娘亲没死。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否则我那画,怎么画得出来?”
“娘亲总是一副愁容,谁也不爱搭理,成日顾影自怜的。又爱唱大昱的民谣,唱着唱着,便要落泪。”
“阿姐莫哭,阿姐莫泣。娘把糖饼,捎来与你,”
青年唱了起来,徐锦融听在耳中,轰鸣声一阵高过一阵,许许多多的声音在脑中翻转、扭曲、放大。
……高叔知道,所以才那么惊惶,一直咬紧了烧死的说辞,对其他避而不谈。是不是连父亲也知道?记得当初他那么着急,那时日夜不休,也要把北狄打退。
谁会知道这么多年来,娘居然一直在,她居然一直蒙在鼓里,甚至还有这个杀了她身边这么多人的人,忽然出现在这里叫自己姐姐。
“你忽然来说这些,”她说道,声音飘忽的不像是自己的,“是何居心?”
“居心?”
青年停下来,咯咯又笑了,听着分外刺耳。
“真让人伤心啊,姐姐,我来相认,你却不想要我这个弟弟。要知道几年前在街头,你还同我搭讪,想要送我回家。我那时可是惊讶坏了,我的姐姐原来是这样的人,若是娘亲知道了会怎么——”
他向旁边避开,但是闪得不够快,徐锦融拳风正触及他左脸,接着再一记直中他太阳穴,他顿时感到一阵闷痛眩晕。
“她在哪儿!说!”
徐锦融怒喝,青年踉跄后退,拉开门奔了出去。
屋子里有些暗,这外间阳光热烈,喧闹火热,十分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