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霂哽咽住,双眸噙着一包泪,只肖戳一戳,就好似能决堤。他佯做听不懂得无辜状,瞧着鱼知鸢,委屈道:“娘子……娘子,嗝,是当真不要,不要大郎了吗,呜呜呜……”
鱼知鸢见他说话带着哭腔,还哭得打了个嗝,又好气又好笑,委实佩服齐霂演戏的功力。
她冷哼一声,喝了一口茶润润唇:“演,继续给我演。你这哭的不行,有点弱了。最好再哭高几个调门,哭得伤心yu绝,肝肠寸断,才b较像,我兴许还能信你几分。”
她作了一个看客,单手支着下颌歪着头看着齐霂小声啜泣的模样。男人俊秀的脸庞上,双眸盈着朦胧的雾气,眼尾染了好一层红晕,可怜又无助。
娇滴滴的一个大美人梨花带雨,就算鱼知鸢再如何冷眼旁观,指点他哭戏当如何,齐霂都好似未闻,只一昧的唤着她的名字。
暮se迫近,圆圆总算是回了这亭中。她脸上闪过几丝尴尬,y着头皮凑到了鱼知鸢面前,求饶道:“奴婢知错,奴婢不该将世子爷留在这处,小姐千万莫气着自己。”
鱼知鸢傲娇得偏过头,沉声质问:“是谁将他放进来的?我的话都不听了?还将爹爹的衣裳都给了他?怎么,堂堂一个定国侯府的世子爷落魄至此,还要这么狼狈的来同我们这些平民讨要衣裳不成?”
还未等圆圆回话,身后又传来一个男声:“鸢宝,可不得无礼,世子爷毕竟还是你表哥。”鱼尚书约莫是刚出了书院,满身的笔墨味,手中拿着几捧书卷就匆匆赶到了亭中替齐霂说话。
“爹爹,你都晓得我同他和离了,他这人原先就装傻骗过我,你怎能轻易就将人放了进来呢!”鱼知鸢起身拉着鱼尚书的一侧袖袍撒娇。
鱼尚书叹了口气,嗔怪了一声:“都是做母亲的人了,还这般娇气,日后可如何教导小小鱼,平白让小小鱼瞧了你这娘亲的笑话不是?”
鱼知鸢努了努嘴,一手m0着自己的小肚子,小声嘀咕:“小小鱼乖,这些话可不能全听了去。”
“你午休时,圣人就传了信,这事说来话长,世子爷的其他作为,为父暂且不表,只当他是你表哥,是我的侄子,招待一二有何不可?”鱼尚书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交给鱼知鸢。
鱼知鸢接过,粗粗看了一遍。
大抵是说齐霂替圣人作了卧底,耗费诸多心血,终于将j贼一举拿下,只他也损耗了不少。这几个月圣人一直瞒着鱼知鸢的事,并未同齐霂说过。
可叹j贼居心叵测,竟然是在最后紧要关头将鱼知鸢和离之事揭到了齐霂面前,害他一时不察着了道,昏迷数日高烧不退再醒后,这人竟又傻了。
傻了以后忘却了诸多事,只记着鱼知鸢这么一个娘子。整日里哭闹娘子去了何处,可是不要大郎了。惹得圣人着实烦了,只得哄骗他,待他将养好了身子,娘子自会来见他。
这下倒是安分了不少时日,可惜不知身边哪个奴婢小厮多了嘴,提了一句鱼知鸢早就去了江南,都同世子爷和离了,世子爷何须再惦记。这下傻子就不好骗了,还颇为聪慧得瞒过了众人,一个人偷偷钻狗洞跑了。
圣人找了好久都未找到齐霂,也不敢明目张胆的着人去寻,只得私底下沿着路一边找一边打探。谁料齐霂当真是命大,一个傻子竟然真的找到了江南,还与鱼知鸢见了面。
最后圣人在信中交代,他的人不日就要抵达江南,劳烦鱼知鸢不计前嫌将人照顾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