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每次都打算将话滚出来时,齐霂又有些羞于口。那些风花雪月的句子委实酸牙,昨夜他独自一人时尚能记着且背得熟稔,可此时面对鱼知鸢,却是如何也道不出口。
一想到那些句子,他就浑身一颤,估摸昨夜自己是昏了头,竟一整夜没睡去学这些个酸腐的东西。
可越是这样欲言又止,越是令鱼知鸢起疑。他今日讨她欢心的事就越是难以做下去。齐霂好不容易克服了酸口的东西,正欲将夸赞的话说出口。张了张唇,倏地愣住,发觉自己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全然忘了。
然他已将“鸢儿表妹”四字淌出了唇齿,只得硬着头皮,端着一张脸,继续把后头的话圆回来。
从衣衫、簪子又夸到了妆容。一回生二回熟,齐霂厚着脸皮又继续夸了下去:“我瞧着你,自是哪哪都好。我觉得……”
“停停停,世子爷这是作甚?你今日委实不大对劲。若是身子不适,倒不如早早回了你府上休息。我再寻个太医去为你诊治一番。”鱼知鸢忙打断了齐霂的话,她越听越无语,生怕齐霂又要说出些什么骇人的话来,此处小厨房可不止她和齐霂二人,还有圆圆和江枫眠在。
“我昨日激将你应我,是我不好。”齐霂顿了顿,伸手覆在鱼知鸢的脸颊上,却被她后退几步避开:“是我小人之心,见不得你同江枫眠那般亲近,还偏与我客气生分。这才说话重了些,惹恼你了,是我的过错。”
鱼知鸢嗤笑出声,当着他的面翻了个白眼:“你今日是要作一出什么戏?世子爷你晓不晓得我们早便和离了?你又有何立场去吃这个醋?”
“我晓得的,只是……”齐霂捏了捏袖口中藏着的簪子,暗骂自己再不该惹她,也不该这么急躁:“只是,我同枫眠兄都是老师的学生,说来我还比枫眠兄多了一层身份,还是你的表兄,你为何,要与我这么生分?”
鱼知鸢哑口,被他这么一说,反倒是自己小心眼了,像是故意在排挤他一样。这不行,她只是与他客气,可万不能造成这种排挤的错觉。
虽说她还写了信给圣人,怀疑齐霂是那方面出了点问题,所以才非要待在江南,抛却长安的荣华富贵,在这里作个书生伺机而动。
但是在圣人没有回信前,还是要正常的以待客之道对待齐霂。况且齐霂也算是为昨日那遭事道了歉,她并不是那般计较之人,自然是得洒脱地原谅了他,省得给他一种错觉。苯圕婡冄纡haitΑngshuwu(海棠圕剭)丶c哦m 査看後續傽節請至リ宔站閲渎o
算了,不就是个前夫吗?有的人分手了还能做朋友,她同齐霂原就没什么感情,离了婚作朋友有何不可,她得放平自己的心态。而且她和齐霂还是表兄妹的关系,就当作个表面亲戚吧。
“你说得倒也没错。”鱼知鸢说服了自己,牵唇笑道:“你我毕竟还有个表亲的关系。”
“嗯,鸢儿表妹能这般想,我自是十分欢喜。”齐霂喜上眉梢,觉得自己循序渐进地计谋算是近了一步,他从袖口拿出一根鎏金穿花戏珠步摇递到鱼知鸢面前:“这步摇我瞧着甚是配你,便买了来讨你欢心,算是赎罪。”
鱼知鸢接过那步摇:“那我便在此谢过表兄了。”
齐霂愣了愣,伸出去的手僵持在半空中,他如何也料不到,方说过不要与他生分,鱼知鸢就换了个法子,客气中带着距离,让他一时不晓得自己这是近了一步还是又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