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想得过于入神,她竟情不自禁地将齐霂二字唤出了声。
直至齐霂半跪在塌前伸出手轻抚上她的脸颊,替她将额间的汗抹了一层后鱼知鸢才后知后觉。
她低哑着嗓音惊诧道:“你怎么来了?”
齐霂背着昏暗的光线,清隽的眉眼铺了满身的柔和:“听到你在唤我,可是梦到了什么,怎地出了一身的虚汗?”
他双眼含着满满地担忧与关切,鱼知鸢鬼使神差地蹭了蹭他抚在自己面颊一侧的温热大掌,浑似个讨欢心的小狸奴,撩拨的齐霂轻笑出声,酥酥麻麻的感觉一瞬间盈满在二人周遭。
“还怕吗?”齐霂倾身在鱼知鸢额间落了吻,“若是睡不着,我陪你说会话可好?”
“好。”鱼知鸢乖巧得应了声,长睫在他掌心下颤了颤,大抵是这氛围恰恰好,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将自己的疑问一股脑儿地吐了出来。
“你是不是背着我去找过了悟大师了,还说,说要将自己的气运悉数换给我,容我能随时随地去寻我的父母亲朋?”
齐霂轻抚的动作一滞,身子陡然僵硬,张了张唇不知该说些什么为好。他既不想骗她,又不想将此事说出口。好似只有缄默才是当前唯一的法子。
鱼知鸢察觉了他的意图,见他沉默不语,当即沉下了脸色,佯做恼他:“嘴上说着心悦我,还不是事事都不肯与我说。倘我不知晓此事后头的缘由,瞥了你而去,你也甘愿?”
她咄咄逼人道:“你愿意见着我同旁人在一起一辈子?那想来你也没有多喜欢我,说舍下就舍下,当真干脆利落得很。”
齐霂被她说急了,连忙握着她垂在一侧的手,十指相扣抵在自己的唇边,一面吻着她的手背一面为自己解释,“没有,我怎么会愿意有旁人伴在你身侧。”
“你在马车上说得那番话,我细细想来并无什么不对的。我若是强留了你,也只是留得住一时。所以我特地去寻了了悟大师,求他将你送回去。”
自己知晓了是一回事,听齐霂说来又是另一回事。鱼知鸢有些哽咽,横着脸,喉头的话滚了半晌才吐出来,“你是不是傻?为了我值当吗?倘若我当真自私地一去不复返了,你待如何?你原先装傻时欺瞒我的通透呢,都去了哪儿?”
她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在里头,直将齐霂说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齐霂低笑着在她鼻梁上捏了捏,“因为我心悦你,所以这些都是值当的。倘若鸢宝真要为了我愤愤不平,倒不如将自己送给我?”
“你!”鱼知鸢霎时涨红了脸,莹白的肌肤倏地晕了一层粉色,娇嗔了一眼齐霂道:“你无赖!”
“还有更无赖的,鸢宝想不想试试?”齐霂轻笑了几声,倏地俯身将鱼知鸢拦腰抱起,大步流星的越过隔断屏风停步在外间的软塌上。
他将鱼知鸢放倒在自己睡过的软塌上,而后欺身压了上去。细密的吻铺天盖地般落在鱼知鸢一片茫然的小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