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陌然笑着,可脑子里突然想到了颁奖典礼结束之后连宁突然跟她说:“蒋陌然,你应该请我去喝点东西什么的。”
她没有立刻回答连宁,只是有些诧异的看着她,毕竟她这个要求提的很奇怪。
连宁笑笑:“我要还安森的人情,所以为你家舒美人这个奖杯和人吵的嗓子都要哑了。哎,好辛苦……”说完,连宁就摇着头负手离去,留下蒋陌然一个人微微发呆。
看样子,她又欠了陈安之一次。
第四十九章 梦游在巴黎
每个女人或许都有一个法国梦,梦中的姑娘穿着随性的衣裙漫步在充满浪漫色彩的国度里,游走于花都巴黎感受那说不尽的万般风情,于普罗旺斯畅游田园风光一赏大片的薰衣草花海,于蓝色海岸挥洒着真实奔放的自我,亦或是品味卢浮宫中古老的魅力,品尝米其林餐厅给予食客们舌尖上的享受。
曾经有人说过:“巴黎的心是一朵花;这朵爱之花漂亮得使人愿把她藏在心头,终生喜爱。”还有人说,法国,是最接近天堂的地方,那里奔放而快乐,时尚却又混杂着浓厚的历史风情。
而对重生前的蒋陌然来说,法国,无非是大陆法系的发源地,民法法系的摇篮,脑海中可以想起的名人也许只有孟德斯鸠和卢梭,而诸如被法国男人誉为“永恒挚爱”的苏菲玛索则不在她大脑的库存之中。诸多的浪漫与风情,不属于那个如工作狂的女人,她无心欣赏,也无法稍作停留。
而今生,她想给自己一个梦游在巴黎的假期,就像许多年轻姑娘们中的那样。
她看着前排坐在靠窗位置上兴奋讨论着去哪里吃什么的爸妈,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她觉得换个角度,让她来照顾他们,也是种很美妙的生活方式。只有曾经面临失去的恐惧,才知道现在拥有的一切究竟有多么珍贵。
空中小姐挂着礼貌的笑意提醒旅客安置好行李,液晶小屏幕上开始播放着一成不变的旅途提示。
头等舱无非是地方宽敞一些,飞机餐精致一些罢了,在蒋陌然看来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不过家中那两个习惯节俭的中年人如此兴奋,她看在眼里,也觉得心情飞扬。
旅客陆续登机,一派成功人士模样的男男女女于各自的座位坐下,彼此相顾无言,全然过客的模样。
蒋陌然想,也许再过几年,像这样随意的旅行对她来说也会是种奢侈。现在她没有名气和责任的负累,还算自由。
“您好,您的座位在这边,请跟我来。”空姐极为礼貌的引着旅客走入头等舱,年轻的男人走入机舱内,淡漠的寻找着自己的位置。旅途已经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毫无期待,只有偶尔的疲乏。
抬起头的一瞬间,他看到了那个穿着湖蓝色长裙托腮沉思的年轻女人,一股自心底涌出的浪漫情怀悄然弥散开来,令他如此欢喜雀跃。那个聪明却谨慎的小女人身上总有用不完的精力和随时涌动的强烈感情,让他长久的注视之后,也会觉得生命是如此具有惊喜的旅程。那是继九年前延续他生命的小婴儿出生后,他第一次品尝的欣喜的滋味,如罂粟,于他是致命的吸引。
“展总,是蒋小姐。”江凯站在他身后,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发现了那个女孩。
有很多时候,人们因不忍触碰没有把握的事物而畏首畏尾,就像方才看到蒋陌然的展少钧一样。江凯的出声提醒让他瞬间发现了一件事,即便是他不去和那个小女人打招呼,他们也难免在飞机上打过照面,不若大方的走过去,说句“好巧”。
展少钧嘴角轻扬,走过去微笑招呼:“蒋小姐,你好。”
蒋陌然瞬间回神,看到一身西装革履的展少钧,连忙起身握住他递来的手:“展先生,好巧。”她的眼睛习惯性的看向他身后。
展少钧了然的笑起来:“我没有带艾瑞来。”
蒋陌然有种被人撞破想法的尴尬:“呵呵,我原以为展先生会一直带着艾瑞到处跑。”
“他要上学的,你知道艾瑞的中文一向说的不太好,总带他来国外的话刚刚培养的语境就又被带回去了。”
展少钧说着,江凯已经利落的安置好了他们的行李。
“然然,朋友吗?”蒋陌然爸妈回头看着女儿和这个一副贵气逼人的男人交谈,开口向人家打个招呼。
蒋陌然热络的介绍着:“爸妈,这位是展先生,给我帮过很大的忙。”她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展少钧,把自己说的和人家那么熟,她还是有些别扭:“展先生,这是我爸爸妈妈。”
展少钧温和的笑着和他们握手:“伯父伯母好。”
“你们聊你们聊。”蒋陌然爸妈重新坐回座位,拿起旅行小册子继续研究旅途行程去了。
展少钧与蒋陌然相邻而坐:“蒋小姐去法国拍戏?”
“不,只是趁着有空带家里人去国外转转。”蒋陌然看着他,说:“中国很大,但是世界更大,有机会的话还是多去一些地方,多看看不同的风景。”
“是,”展少钧很同意她的看法,“可以不受身体上的负累到处游玩的时间不多,趁着大家还年轻,多出门走走也好。而且蒋小姐身为一个艺人,工作的时候长期处于高压状态,总要想法子给自己放松一下充充电,国外旅行确实是不错的选择。”
蒋陌然知道他的意思是趁着父母还年轻健康,就有必要带着他们到处走走玩一玩,等到他们老了去很多地方就有限制了:“展先生呢?怎么会来法国?”
“在这边有个酒店式庄园的项目想要竞拍,所以就来了。”展少钧笑着摇头,“工作需要,来去匆匆,不像蒋小姐这么自由。蒋小姐去巴黎?”
“嗯,也许会去普罗旺斯。自由行,全听他们的意思。”蒋陌然拍了拍前排的座位,自家老爸老妈依旧忘我的讨论着是先去卢浮宫还是先去参观巴黎圣母院这个毫无营养的话题。
展少钧觉得他们的想法很单纯也很随性,不过最好:“酒店安排好了吗?如果没有的话,钧瑞在法国也是有商务酒店的。”
“嗯,已经订好了,不劳展先生挂心。”
“那就好。”
蒋陌然突然想到:“钧瑞,是展少钧和展瑞的的意思吗?”
展少钧笑起来,说:“是,九年前开始做连锁商务酒店生意的那年正好是艾瑞出生的时候,所以就用了钧瑞两个字。”
“展先生对艾瑞真好……”
谈着谈着,飞机已经起飞几个小时了,蒋陌然歪着头靠在座椅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毯子滑落到地上也没有在意。展少钧埋首于各种文件和此次需要竞争的合作项目的一些材料中,回过神来,身边的人已经睡熟了。
蒋陌然抿着嘴角,不知道在做什么样的梦,眉头还会皱在一起。
展少钧替她盖好毯子,有些鬼使神差的轻抚着她拧紧的眉心,他想为她拂去心中的烦扰。他的指腹轻轻划过她细致的眉眼,小心而轻柔。他出神遐思时,她的睫毛突然微微一动,展少钧便像被火烫到了一样倏地收起手指,心中如擂鼓般慌乱。
他在做什么?
展少钧一向冷静而高速运转的大脑第一次出现了短暂的停歇,甚至微微的冒出冷汗。
他与蒋陌然,再也没说上半句话。
蒋陌然是被空姐推醒的,这一觉她睡得格外沉,就连飞机在法国机场降落她都没有发现。身边的展少钧早就不见了踪影,她还没有来得及和他说一声再见。
“然然,你朋友走了?”蒋陌然爸妈也问起了展少钧的事。
“嗯,走了。”蒋陌然帮他们把行李拿下来,为了防止他们两个继续八卦,索性多说一点展少钧的事:“他也不算是我的朋友吧,毕竟人家的身份在那里摆着。他是我们那个电影的投资人,做国际商务酒店生意的大老板。哦对了,他还有个九岁大的儿子叫艾瑞,机灵古怪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