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然找来了一把锄头,将表层的浮土轻轻地刨了开去,果然发现了下面夯实的地面赫然有着暗红色的血痕,形成很大的一块血泊,提示这地方应该是凶手的分尸现场,甚至是凶杀的第一现场。
卓然注意到树根的根须很干净,没什么泥土,似乎被人用水进行过清洗。但是由于树枝扭曲,在扭曲的缝隙间,卓然仔细观察之下还是发现了暗红色疑似血迹的存在,因为树根的折皱处是难以清洗掉的。
屋角几块劈烂的木头,表面光滑,卓然仔细瞧了瞧,不禁笑了,因为从形状上可以判断这应该是一个切菜用的菜墩,只是被劈碎了,不过,尽管表层已经被清洗过了,但是上面依旧残留着血迹,并没有被清洗干净。
卓然在屋角发现了一把斧头,这斧头似乎被清洗过,表面已经看不出血痕,但是卓然敏锐的鼻子还是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同时,在斧子手柄的缝隙处发现了暗红色的疑似血迹的瘢痕。
卓然巡查后再没发现新的东西,这才把视线落在了那一袋尸骨之上。
他走了过去,蹲在那堆散发出恶臭的高度腐败的尸骨面前,仔细观察,这是一具男尸。死者后脑枕骨处呈粉碎性开放性骨折,在前额和左脸部有三处凹陷性骨折,外形与斧头的斧背吻合卓然回忆起刚才看到凶犯口供,承认其从后面用斧背猛击被害人后脑多次,两者吻合。
卓然将尸块拼接在一起,形成一个相对完整的人体,唯独缺的果然便是右腿,而且从左腿上腿毛的颜色形状和腐败程度与殓房那条单独的腿是一致的,断定是一个整体。
卓然特别注意观察这具男尸的后庭,并没有殓房中枢密副承旨后庭遭受强暴造成的那种撕裂伤,这让卓然更加肯定了心中的判断,这个凶手不是杀死枢密副承旨的人。
卓然出了柴棚,来到客厅,在交椅上坐下,对跟在旁边的南宫鼎说道:“把凶犯带来,我要亲自审讯。”
很快,吴老三被押了过来,在卓然面前跪下。
云燕站在卓然身边,瞧了一下凶犯,低声对卓然道:“他的年纪和身高还真的跟你先前预测的差不多耶,而且果真就是你说得木匠。你还真神。”
卓然微微一笑,对跪在地上的吴老三道:“把你杀人的经过如实说来。”
吴老三磕头说:“老爷,我,我真的只杀了一个人,别的人真不是我杀的。先前他们拷打我。我,我受刑不过才认的,那些人真不是我杀的呀。”
南宫鼎怒道:“敢做还不敢当,你这混蛋,当心大刑……”
卓然横了他一眼,南宫鼎立即闭嘴,再不敢说话了。
卓然目光回到吴老三身上,道:“把你做过的事详细说来。”
这男子便一五一十进行了供述,比先前卓然从笔录上看到的要详细的多,毕竟笔录进行了精简和选择性的记载。
案情相对比较简单,凶手吴老三从死者周木匠那借了一笔钱,但是一直没钱还,三番五次躲债。周木匠追上门讨债。吴老三躲到柴房,周木匠追进去,说话很难听,两人发生争吵。吴老三一怒之下,乘对方不备,从后面用斧头背将对方砸死。
随后,他进行了分尸,将墙上和屋角树根的血都做了清洗,地上大块血泊无法清洗,于是从外面挑回了浮土,铺在地面上,将血迹整个掩盖了。
分尸之后,他准备拿出去扔掉。但由于害怕,第一次只带了一条腿,扔在了附近河边小桥下,想先看看动静。不料那条腿被人发现,招来了大批衙役四处搜寻了好几天,结果听说又找到了其他的尸块,不知道是谁扔得。吴老三吓得再不敢将剩下的尸块拿去扔了,于是放在柴棚屋角树根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