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观音让侍卫去找里正,推荐一家有美酒和腊肉的人家。
侍卫找了里正,里正殷勤地介绍了一家,说这家祖辈都住在村里头,家里喝得起酒,吃得起肉。这一次雪灾家里的牛羊死了不少,但是由于家底比较殷实,因此没有出去逃荒。
里正带着他们去做了介绍,那一家知道是官府来办案的,殷勤款待。他们又哪里知道,他款待的可是辽朝当今皇帝和北院大王。即便卓然这位六品官员,那也足以让他受宠若惊的了。
老牧民诚惶诚恐的把辽道宗等人请进了家,招呼一家老小都来相见,家里差不多有七八口人,也算比较多了,而且好几个青壮劳力。不管是、伐木、农耕还是放牧,劳力就是家庭财富的保证,没有劳力,一切都是白搭,劳力越多,财富相应的就越多,这是农耕社会的典型特征,这家就显示出了这个特点。
这家的火铺比较大,中间放了一个炊架,炊架上端挂着几块腊肉,在火焰烘烤下偶尔往下掉落一两滴油,看着都让人馋涎欲滴。
辽道宗却有些兴趣索然,萧观音知道,他是刚才受到刺激了,便大声的让主人家赶紧切肉,放到水里煮,把酒打来。
主人家动作很麻利,很快便都盛上来了,主人家和他的大儿子、媳妇在一旁作陪。
主人倒是能言善辩,得到了里正的叮嘱要好生照顾,因为对方是官府查案的,眼见辽道宗不大开心,便不住嘴的夸赞当今皇帝圣明,天灾之下,皇帝在小海为百姓祈福,百姓的日子将会一日好过一日。溜须拍马之下,这才渐渐哄得辽道宗的脸上有了几分笑意。
萧观音见辽道宗心情好转,便说要为他弹奏先前卓然作的那首诗,赵唯一谱曲了的。辽道宗这才来了兴致,微笑点头。
当下月朵便将瑶琴取了出来,摆在屋子前方。
萧观音坐下,调了几下琴弦,赵唯一则取了一管洞箫,坐在一旁。随后,萧观音歌喉婉转的唱了起来,果然是卓然抄录的那首诗。这曲调倒也与那诗词意境相配,戚哀婉转中不失雅骨清风。特别是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这两句,反复咏叹,让人荡气回肠。
一曲唱罢,辽道宗很是高兴,举起土碗说:“好歌,好诗,好曲,真是珠联璧合,哈哈哈,来来来,干一杯。”
卓然端着酒碗听他这话,不禁心头咯噔一下。瞧着辽道宗心想,这皇帝老儿心还真大,居然说自己媳妇儿跟另外一个男人珠联璧合,难道不感觉头上绿油油的吗?
他禁不住扭头望向赵唯一,只见他满脸欣喜,飞快瞟了一眼萧观音,又很快把目光收回来,低头盯着横在双膝之上的玉箫。
萧观音却巧笑嫣然端了一杯酒,来到卓然面前道:“卓兄弟,——在这里,我可就叫你兄弟了。你这首诗真是美妙至极,没有这样的好诗,就没有这首好歌。来,我敬你一杯。”回头又对赵唯一说道:“还有你,你的曲子也谱得很好,词曲都极佳,我也敬你一杯。”
辽道宗又是哈哈大笑,道:“你的歌喉更是不错呀,他们的诗词若不是你这嗓子歌唱,别人可无法将其意境诠释出来,个中趣味就少了许多,所以你们应该三人共饮一杯。”
萧观音略显羞涩,对辽道宗说:“皇上谬赞了,好诗好歌,换成谁都能唱得很好,不是臣妾的功劳。”
“不能这么说,要是随便找一个其他歌姬来,就绝对不如你。唱出来就没那味道。我发觉,赵唯一谱的曲,只有你唱出来才有这个味道啊,哈哈哈。”
卓然听这辽道宗的笑声中有些干涩,甚至有些夸张,不觉心头一动,这皇帝老儿是不是有什么感觉了,在这儿拿话语来试探呢?冷眼瞧去,赵唯一却依旧恭恭敬敬端着那杯酒,面带春风,没有任何变化,而萧观音则笑得更甜了,说:“赵乐师是皇上您钦点的宫廷第一乐师,这名号可不是白来的。”
“说的也是,快喝了这杯酒,我们接着吃肉喝酒,划拳行令。”
于是三人便不客气都一饮而尽。接着推杯换盏,慢慢气氛热烈起来。
辽道宗问那老牧民不少问题,都是关于农家生活的,还让他说一些农家趣事,不时笑得前仰后合。卓然总觉得这一晚辽道宗不管说话还是做事都颇显夸张,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终于到了深夜,萧观音提醒了几次,辽道宗这才宣布酒宴结束,他已经喝得熏熏然了。这家主人把屋子里最好的一间屋子给了辽道宗和萧观音,其他屋子也都安排好了。这家人房子比较多,全部都安排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