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说着好话一副可怜样的二媳妇,看见铜镜,忽然目露凶光,往前一扑,将张太公推倒在地,一手掐着张太公的脖子,一手去抓铜镜。
众人大惊,都过来想要将二媳妇拉扯开。二媳妇忽然变得力大无穷,一群丫鬟婆子根本扯不开他,张太公都快被她掐得眼睛翻白了。
这时,大儿子刚好过来请安,见状赶紧冲过来,一把揪住二媳妇头发猛地往后扯,这才扯开。
而她手里抓着铜镜死活不松手,一个丫鬟急了,就是因为这铜镜才让人发疯,抓着她的手,狠狠一口咬在手腕上。疼痛之下,二媳妇长声惨叫,铜镜终于被丫鬟抢了过去。
张太公被丫鬟扶起来坐在地上不停咳嗽,指着二媳妇吼道:“快,快,赶紧把这个疯婆娘给我关到屋里去,没有我的准许,谁也不许将她给我放出来!铜镜交给二少爷好生管着,再也不许给她!”
几个丫鬟婆子赶紧过来,抓着二媳妇扯出了门外,张二郎把铜镜锁进了箱子。铜镜不在手边之后,二媳妇渐渐镇定下来,也不如何反抗,被他们扯回了住处。
这边的闹腾声音传到张三郎院子里,这十来天张三郎躺在床上不敢动,摔得骨折的盆骨依旧疼痛不已。想翻身又翻不了,气的骂娘。刚才听到惨叫声和张太公的咆哮声,赶紧叫丫鬟去打听。丫鬟回来说了事情原委。张三郎很是惊讶。没想到二嫂竟然看见铜镜就发癫,难道那铜镜当真有什么古怪不成?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上绑着的玉带,玉带温润,并没有任何诡异之处。他松了口气,看来是二嫂自己阳气不足,遇到鬼了,怪不得这古玩。
若是他真见不得那铜镜,倒不如把那铜镜收回来,自己拿着,岂不是更好吗?反正这些东西,原本应该属于自己。于是对贴身丫鬟说让他去找二少爷商议,把那青铜宝镜要回来。毕竟二嫂子拿着对她身体不好。
丫鬟去了之后跟张二郎说了,张二郎巴不得把这瘟神扔掉,可是好歹是一件古玩器皿,不能乱扔。现在听老三说要把东西收回去,正中下怀,于是赶紧进屋,从锁着的箱子中把铜镜翻了出来。交给丫鬟,让她拿回去给张三郎。
张三郎拿到铜镜,觉得有些奇怪。他听丫鬟说了二嫂曾经从铜镜中看到自己的妻子血林林很是凶恶的样子,他心头有些发虚,趁现在大白天的自己壮起胆子看了看,铜镜里除了自己稍微模糊的影像之外,没有看到妻子的样子,这才放心。顺手塞到了被子下面。
到了傍晚,丫鬟婆子伺候张三郎把晚饭吃了,这才出去自己抓紧时间吃饭。她们吃饭的房间就在张三郎房间隔壁,有什么事情喊一声也都可以听见。
天渐渐昏暗起来,开始飘雪花了。
一阵风出来,房间里的灯晃了几下。张三郎才吃完了饭,也不敢马上就睡,只是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正想着今天的风怎么这么大,大概是因为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原因,就算是盖着被子,他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这个喷嚏才打完,房间里的灯竟然完全灭了。
他看着黑漆漆的屋顶,好像什么可怕的怪物,心头有些发怵,索性闭上双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三郎有些迷迷糊糊的,忽然感觉到有人站在自己床边。猛地睁开了眼,看见是二嫂。
张三郎心里一惊,心想二嫂不是被关起来了吗?怎么跑出来了?
张二郎之前听丫鬟婆子说起过二嫂拿着铜镜打家里老太爷大丫鬟的事情,自己现在躺在床上动不了,她该不会拿着铜镜把自己脑袋拍成血葫芦吧?惊恐之下,双手撑着床便想下床。忽然,从腰上传来钻心的痛,这才想起自己盆骨已经受伤。
剧烈的疼痛使得他长声惨叫声。可是窗户外寒风呼啸,将他的惨叫声给掩饰过去了。使得旁边厢房里吃饭大声说话的丫鬟婆子竟然没人听见。
随后,传来了二媳妇尖利的惨叫声,声音穿透了沉沉暴风雪,几乎传遍了半个张太公的府邸。很多人都惊恐地停下手里的活,侧耳倾听,当确定是二媳妇的声音之后,都慌忙的出来查看怎么回事。
在张三郎隔壁房间吃饭的丫鬟婆子们最先赶到。她们冲进屋里,便被眼前的一幕吓坏了,她们看见二奶奶蜷缩在地上,双手抱着头,不停地惨叫着,地上摔着那面青铜古镜。
床榻之上,三少爷直挺挺地躺在那里,两眼翻白,一动也不动。
丫鬟婆子吓坏了,赶紧上前要搀扶三少爷,又有人说少爷的骨头断了,不要乱动,这是郎中说的,免得错开,便不敢乱动。有人觉得二少爷不对劲,伸手去摸摸他的鼻子,却感觉不到任何呼吸,顿时都吓傻了。
慌乱间,张大郎、张二郎、大嫂等都来了。最后来的是由丫鬟婆子搀扶着的手柱拐杖的张太公。
张太公颤巍巍的来到屋里,已经挑起了灯了,门是开着的,寒风吹进来,灯笼不停地摇曳,照得人影摇摇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