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跟我来!”
说罢,公主径直往外走去。走出几步,回头看见卓然没跟上来,跺脚道:“你敢违抗我父皇圣旨?还不赶紧过来。”
萧观音道:“卓大人,你去吧。也不必太过迁就,她从小被娇惯坏了。”
辽道宗像是很赞同妻子的话,捋了捋着胡须,点头说道:“正是如此,去吧。不过没有必要骄纵她。”
卓然只好苦着脸跟出来,心里想着这契丹公主还真是有病,黑灯瞎火地练什么射箭,本来一个好好的酒局这一下都让这个小丫头给搅和了,有酒不能喝。
此时,不远处坐在人群里的赵惟一,一直盯着卓然,眼见卓然跟公主往外走,因为距离远,他没有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甚至看不清楚,看见公主往外走,卓然后面跟着,并不知道是公主让卓然出去的,还以为卓然喝醉了想打公主的主意,不由又惊又喜,暗自咬牙切齿道:“好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既然敢打公主的主意,看我怎么整死你!”
赵惟一把头转向了不远处也正盯着公主的萧霞抹。
萧霞抹是御林军殿前都点检。他一直爱慕这位年轻美貌的公主。辽道宗之前也曾有意要将公主许给他为妻,只是一直没有定下来,在萧霞抹心中这撒格芝公主俨然已经是他的未婚妻,他想不通公主这时候把卓然叫出去做什么。
他正疑惑,赵惟一端着酒杯来到了他身边,拱手道:“萧将军,小人敬你一杯。”
虽然萧唯一只是个乐师,但是萧霞抹半点都不敢轻视,因为这位乐师深得皇帝和皇后的宠幸。因此赶紧起身,躬身还礼,说道:“原来是赵先生,多谢,多谢。”
两人对饮了一杯之后,赵惟一侧脸过来,望着一前一后往辕门外走去的卓然和公主,道:“公主出去,这姓卓的也不知道搞什么,竟然跟着公主出去。这汉人一肚子花花肠子,真不知道他有没有坏心眼。哎公主太单纯,对于这些狡猾的汉人没有半点提防之心,实在让人担心啊。”
说罢,叹气连连摇头,好像浑然忘了他自己也是汉人。
萧霞抹眼中顿时闪过凌厉杀气。将酒杯重重地顿在桌上,说道:“我去瞧瞧。”
手按刀柄,大踏步往院门外走。
赵惟一赶紧追上,在他身后又补了一句:“将军,如果卓然这厮对公主有什么无礼的地方,您还是多担待,毕竟他是大宋派来的官,就是皇上也得让他几分的。”
赵惟一知道自己越是这么说,萧霞抹越是生气,果然听见萧霞抹怒气冲冲一声咆哮,几乎小跑的冲向了辕门。
卓然跟着公主往外走,走到院门口,那系着一匹马。公主翻身上马。对卓然说道:“给我牵马,跟我出去。”
卓然皱了皱眉,没有多说,还是伸手接过了她手里的缰绳,抓住了马的笼头,拉着马往辕门外走。
外面是茫茫的雪原。山峦起伏,只是一道剪影,地上的白雪映衬下,到能彼此看见对方的表情。
卓然默不作声,也不问要往哪去,一直往前走。待到距离辕门已经有差不多一里路,都能看见冰冻的河了,撒格芝这才道:“行了,停下来。”
卓然便站住了,也不瞧她,就像一个顺从的马夫,安静的牵着马。
公主翻身下马,从马肚子一侧取下了一张硬弓和一壶箭,挂在腰间,对卓然说道:“我听耶律娅姑奶奶说过,说你曾经救过她,她说实际上那三只老虎基本上都是你杀的。你真那么厉害吗?我相信姑姑不会骗我,虽然很多人都不相信她的话。我叫你到这里来,就是要看看你究竟有没有这本事。”
卓然没想到公主把自己叫到这里是因为这个,不禁笑了笑说:“公主,别听他们瞎说,那是郡主说着玩的。外面天寒地冻,当心受凉,咱们回去吧。”
“不行,我一定要弄清楚这件事。你不是能杀三只老虎吗?说明你的胆子一定很大,今天我就要看看你的胆子。你看到前面这条河了吗?已经结冰了,但是冰层不厚,你要能走到对岸再走回来,不踩碎冰掉进水里,我就服你,承认你胆子大武艺高,否则就是骗人的。而且,为了公平,免得你说我欺负你,我跟你一起走!敢不敢?”
卓然吓了一跳。这一条河虽然已经结冰,但是冰层比较薄,先前天还没黑的时候,卓然观察过,这薄薄的冰层下,能隐隐看见河水的潺潺流动。
卓然没想到公主既然跟他提出这样一个荒唐的要求,赶紧拍手道:“公主,我是半点胆子都没有,更没什么武功。你别听他们胡说八道。我认输就行了。”
公主眼睛一瞪,冷笑道:“你认输那也不行,你刚才为什么笑我?你觉得我孩子气对吧?那好,那你就当我是孩子,配我玩一场游戏。我们俩走过去,走回来,不掉到河里,就算你赢。你爱怎么笑就怎么笑,你要掉下去了,就是老天爷对你的惩罚,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你掉下去,我还是会叫人来救你,当然,必须要你撑到有人来救你为止,嘻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