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然来到他家拜访,欧阳修非常高兴,说道:“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刑部忙,后来又到外地公干,前两天才回来。听说你回来了,而且出任开封府的判官,我很高兴啊,这正是我的愿望。官家终于做出这个抉择,而且还给了你尚方宝剑和径直作出生效判决的特权,我也觉得应该如此。”
“我们朝中不乏写出锦绣文章的文人墨客,但是能够像你这样断案如神的实在不多,而偏偏有些人又自以为是全才,或者出于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难保会把你原本公正的决断给更改了。官家这样做真的是对你极大的信任啊。”
卓然拱手道:“是呀,每每想起这些,我心里头就非常的激动,也感到肩上责任重大。如果不能够伸张正义,将罪犯绳之以法,使无辜的人免受追究,我就愧对皇恩浩荡了啊。”
“你也不必太过有压力,有什么解决不了的疑难,尽管来找我,我一定尽力帮你解决。”
“多谢欧阳大人,今日我来,就是有事想麻烦您的。”
“哦?什么事?”
“是这样的,在城外的老槐寺后山发现了一具女子的白骨,衣裙都被脱光了,脖颈上用腰带打了死结,怀疑这女子被人强暴并勒死。经过辨认,这尸首是周善人开的善人私塾里的一个女学生,名叫紫箩。我们调查中得知,令郎欧阳奕与这位姑娘也有些交情,为了进一步了解相关情况,我想找令郎谈谈,多了解一些事物。”
欧阳修的浓眉皱在一起,低声说道:“你是不是怀疑犬子与这件案子有关?”
“大人您误会了,我只是纯粹是了解相关情况,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令郎与凶杀有关,大人不必多虑,纯粹是了解情况的。所以今日我一个人来拜访,顺便做个了解,我现在都没有带刑房书吏来做笔录啊。”
欧阳修这才释然,点头说道:“那就好,如果发现犬子的确做出什么违反王法的事,不用客气,更不用看在老夫的面子,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老夫不会说二话。”
卓然赶紧拱手说道:“多谢欧阳大人,令郎在您的教导之下知书达理,严守纲常伦理和律法,绝对不可能作出禽兽之事的。”
欧阳修笑了笑说:“是呀,这一点老朽也相信,不过还是那句话,不要把他当成老朽的儿子,该怎么办你就怎么办。”
卓然谢过欧阳修,欧阳修便派人将欧阳奕叫了来,对他说道:“卓大人有事要问你,你务必如此回答,如果为父知道你故意隐瞒作假证,绝不轻饶!”
欧阳奕没见过父亲如此严厉的跟自己说话,因为他自小一直非常用功,也是父亲最引以为豪的孩子,现在竟然声色俱厉的教训自己,又涉及到开封府衙门的案子,不禁有些惶恐,赶紧躬身施礼说道:“儿子绝不敢欺瞒,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欧阳修站起身对卓然道:“那你就问他吧,我回避到书房去处理事务,我会让人不得靠近的。”
欧阳修出门走了。
卓然对欧阳奕说道:“公子不必担心,我只是有个案子想向公子作一下了解。”
“是不是紫箩姑娘的案子?我听人说了,她的尸首发现在老槐寺的老槐树下,死得很惨。我真希望大人能尽早查出真相,若是被人所害,务必要将真凶绳之以法严惩不贷啊。”
说到后面,他又觉得自己好像这话说的有些不太客气,赶紧又说道:“这只是学生心中的愤慨,言语唐突之处,还请大人见谅。”
“没事的,你的心情我完全可以理解,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看紫箩姑娘的?她跟你交情如何?”
“紫箩姑娘是个好姑娘,人长得美,又勤奋好学。虽然只读了一年书,却已经认得了很多字,能背很多诗词,很是难得。她如果自幼启蒙的话,才学肯定不可限量。”
说到这儿,他又叹息了一声,摇摇头说道:“可惜天妒英才,这么好的姑娘竟然惨死在老槐树下。唉,扯远了,回答刚才大人的问题吧,我跟紫箩姑娘认识是通过金先生,也就是善人私塾的金先生,我们是好友,经常在一起吟诗作赋谈论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