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氏涨红着脸道:“民妇倒不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他被关到大牢时,我还去牢里探望过几次呢,毕竟夫妻一场。可他又不是什么灾星病痛,而是杀了人,自然要蹲大牢了。我也犯不着为他牵肠挂肚茶饭不思,这日子该过还得过不是吗?我才嫁给他没多久,他要被绑上法场,我可不会为他守贞洁终身不嫁的。”
云燕说道:“我今天来是来查这案子的,我想问你,是否知道,有没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他杀死了他的前妻?”
董氏好奇道:“需要证据证明吗?他不是已经承认了是他的吗?而且我听说衙门都没打他,他是自己承认的,做贼心虚!”
“别的你不用管,你只需要回答我,有没有这方面的证据?”
董氏摇头:“我真不知道,因为是她死了之后我才嫁过来的,他是怎么谋害她的我不清楚。”
“他娶了你之后有没有露过什么口风,说他以前跟他妻子的事情,包括他怎么谋害她之类的。”
董氏摇摇头说道:“他从来没有跟我说他前妻,可能是怕我妒忌吧。有时我主动问起,他也装作没听见,所以他前妻的很多事还是我从其他地方听到的呢。”
“哦,那你都听到了什么?”
“他前妻是个贤妻良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很守妇道,但我丈夫有怨言,觉得她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不过我倒从来没听他这么说过,是我听他衙门的同僚闲谈时这么说起过的。”
“那是哪一个同僚说的?”
这女人显然没有想到云燕会一直追问这个问题,不觉愣了一下,犹豫片刻,还是说道:“是衙门里的给官老爷抬轿子的一个轿夫,我听他说的。”
“哦,轿夫?轿夫跟书吏能是同僚吗?轿夫不过是杂役而已。”
“民妇不懂得这些区分,只知道他们都在衙门里当差,以为都是一样的。”
“那你是什么时候听那轿夫说的?他又具体怎么说的?你在什么地方听到的?”
董氏更是有些慌了,低头用手揉着衣角。
云燕皱了皱眉:“还需要想很久吗?你难道想不起来在哪听他说的?”
“想,想不起来了……,啊,不不,我想起来了,好像是有一次我去衙门找我丈夫时,在衙门里头听到他跟其他杂役在那闲聊时听到的。轿子就停在院子里,好像是知县老爷要出去。我就听了那么一嘴,说我丈夫原先娶的妻子是个不下蛋的母鸡,但是看着我的屁股比较大,应该能生养。他们在背后议论来着,我耳朵尖,就那么听见了。”
“你还听到些什么其他的吗?”
董氏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其他没有了,真没有了,我就只听到这么一嘴,还是偷听到的。我很少出门的,以前我也没在县城住,很少到县城来,我们小地方的人都不敢上街。”
“那好,想起什么的话,可以随时通过衙门告诉我们。”云燕站起身,对董氏道:“告诉你,你丈夫很可能会被无罪释放。因为老爷今天上午开棺验尸,发现他的前妻并不是被打死的,死因虽然没最终查清楚,但原先认定他杀人的整个案情事实跟尸体检验完全不一致,证据明显不足,目前也没有发现什么新的证据,这种情况下会无罪释放。——我先跟你交个底,你不用担心为他守寡了。”
说罢,云燕迈步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