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春晓的爹娘带着春晓,抱着那一大包银子陪着柳叶青往家走,一路上柳叶青都在眉飞色舞,口沫横飞的用那可怕的公鸭嗓子夸赞着这位姚财主的身价和他对媳妇如何好。春晓爹娘还想问姚老爷家里到底如何,有些什么人,却根本插不上嘴。
不过想着反正他是托媒说亲明媒正娶,明天可是要拜天地的,那就是过去做原配夫人。即便是续弦也没关系,又不是做小,所以便把心都放了下来。当然肚子里暗自想的是,即便是去做小纳妾,他们也是会点头答应的。
到了春晓家,的确很是简陋,春晓的爹娘还担心媒婆看不上,不过柳叶青去夸赞收拾的整齐,却没在意家里如何。就说夜深了,赶紧先睡,明日还要带人来操办婚事呢。自己跟春晓住一个屋子,顺便跟春晓说说姚老爷家的情况,让女子放心。
于是赶紧张罗着给春晓的屋子加了一张床,这张床当然是原先拐子罗的。他不在家,又没有别的空床,就把这张床搬来了,换了新的被褥。
等关上门,屋里只剩两个人的时候,春晓脱衣上床了。柳叶青却不睡,只说自己不困,就坐在椅子上打个盹儿就行了,让春晓自己睡。春晓不知道对方这样安排有没有别的用意?所以也就没有劝,反正提刑醒老爷说了,让自己都听从这媒人的安排。于是便上床睡了,可是心里患得患失的,一时之间又哪里睡得着。
柳叶青也没有去床上,并不是她不想睡,而是她不会睡别人的床。特别是在这样的简陋的屋子里,她住客栈也都必然要住上房,而且她都是带自己的被褥,绝对不会用别人的。所以她宁可在座椅上坐着打盹,也不愿意躺床上。
她很奇怪,卓然为什么要让她做这件事?难道就仅仅是想捉弄她吗?
想不清楚她就不会再去想,夜终于渐渐静了下来。因为村民们各自回家安睡了,村里的汪汪叫的狗也逐渐消停了,在这寒冬里,连热闹的虫叫都听不到。不过只过了一会儿,柳叶青就听到了沙沙的声音,原来是下雪了。
雪花落在瓦房顶上,那声音轻微的普通人根本听不到。可是在柳叶清的耳中是清晰可辨的,她一旦入定,任何声响都逃不过她的耳朵。当然这种声音也不会干扰她的入定,只有怪异的声音让她感到警觉。而现在这个声音就出现了。
这声音是出现在了她头顶的房梁上,声音很轻微,开始她还以为是老鼠。但老鼠在房梁上爬动的声音她是熟悉的,而这个跟那不一样,那种爬动的声音几乎就像一头大象在走,虽然没有那么夸张。
而那只跟大象一样的小老鼠竟然移动到了她的头顶,柳叶青甚至都能感觉到簌簌飘下来的灰尘。她下意识的偏了偏头,这灰尘比走在路上风扬起来的沙尘要轻的多。
紧接着,在那一层一层细微的尘土飘过之后,忽然嗖的一下,是身形往下猛扑的声音,这声音就有些大了,即便是正常的人也能听得到,可是速度太快。几乎在瞬间就到了柳叶青的头顶,一种寒光带着凌厉的杀气,直奔柳叶青的头顶刺来。
噗!
一根黑色的尖锐的中空铁棍穿透了柳叶青坐的凳子。
她就站在凳子上,冷冷的瞧着一个从天而降的黑衣人。而他的左手已经牢牢的掐住了那黑衣人的脖子,她只需要稍稍用点力,他的脖子就像麻花一样被拧断。但她没有,她想看看这个暗算她的人是谁?是谁派来的?
偷袭的人可以说几乎不会武功,但是动作异常敏捷,而且下手之狠,竟然是冲着自己头顶刺来的,显然是想要自己的命。是谁派这样一个根本不会什么武功,却又杀意十足的杀手行刺自己呢?柳叶青有些奇怪,这不大像是一个专业的杀手。她看清了,他手里拿的实际上是一根拐杖,而他的腿悬在空中的,有一条腿比另外一条腿要短一些,并且怪异的翻转。原来是一个瘸子。
她一抖手,便把那瘸子提起来放在旁边。左手依旧牢牢的掐住他的脖子,说道:“你是谁?为何要杀我?”
她掐住了他的脖子,但是并没有卡住他的咽喉,所以他还是能够自由说话。只是脖子依旧在对方手掌掌控之下。
那人咬牙切齿道:“你这死媒婆,竟然把我媳妇说给那糟老头。我一定要杀了你,然后杀了那个臭老头,再把我媳妇带走。”
柳叶青根本不知道这件案子,因为卓然没跟她说,她也没问。所以不知道拐子罗跟春晓是什么关系?当下她也不想去问,她是一个很干脆的人,她只想知道对方为什么要行刺自己?而现在她知道了,这家伙竟然是因为自己把他所谓媳妇介绍给了药葫芦。这难道是他的媳妇吗?不对呀,刚才他父母可没这么说,村里的人也没有谁说春晓已经成亲了呀。
柳叶青没有问,她没有兴趣知道这些。说道:“你就因为我做媒人来杀我,而不是别的?”
“这还不够吗?你这该死的臭女人,有本事放开我。我一定在你身上捅上十几个血窟窿,把你的血都放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