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仁儿跟着哥哥往回走,走进村,忽然她站住了。一眼看见了迎面朝他们走过来的几个人,旁边是村正,还有县衙里的县尉老爷。那县尉老爷她见过一面,以前到村里来收租子,还抓了几个人,凶巴巴的,可是这会子却乖得像小猫似的。陪着笑脸,腰都拱得恨不得脑袋杵到地上去了。
旁边那身穿官袍的年轻提刑官阴着脸,微微皱眉,好像在想什么心事。眼看路中间站着两个人,是杏仁儿兄妹俩,村正老远的赶紧挥手,让他们躲开。于是大哥赶紧拉着杏仁儿退到了一旁,垂手而立,等着老爷过去。
走到近旁,提刑官忽然扭头瞧了一眼仰着头一脸热切的望着他的杏仁儿。卓然觉得这女子很清纯,就像早晨的晨露似的,而且别的人见到自己都害怕的把头低下,唯独她闪个大眼睛望着自己,眼中还满是惊喜。不由得有些诧异,便冲她微微笑了下。
这一下,杏仁儿简直好像被当头敲了一棒,整个人都蒙了。感到口干舌燥,两腿发软,一颗芳心通通乱跳,脑海里只是闪过念头,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天哪,他竟然瞧了我一眼,还冲我笑。
直到卓然他们已经过去老远了,杏仁儿都还跟被点了穴似的,傻愣愣望着他的背影。
他哥已经走出好几步了,见妹妹没跟上,扭头过来叫了一声。却还是没听到杏仁儿有什么反应,于是走回来推了她一把。杏仁儿一个踉跄,这才好像从魔咒中被唤醒过来,张口结舌的望着哥哥,啊了一声。
“你中魔障了,傻傻的干嘛呢?”
“没,没有啊。”
“没有还不走?”
他哥哥狐疑的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路的尽头早就没有了提刑官他们的身影,空空的街道啥人都没有。不觉心里嘀咕,我这妹子不会是那天踩到死人中的邪吧。在跟爹爹商量,要不要请个道士给她招招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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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然有些憋屈,因为杏花村这具无头男尸案让他感到有些棘手。
死的人很快就查清了,经过辨认,就是杏花村的一个叫大牛的楞头青。这人在村里横行霸道,打架斗殴,谁也不敢惹他,连村正都宁可躲着他。没想到却被人杀了,还把头也砍走了,但是身体能确定就是大牛。他们家人经过反复辨认,还准确的说出了大牛身上的伤疤特征什么的。
这两天卓然安排捕头在村里进行调查,包括周围的村镇,调查大牛是否和谁有仇怨。结果调查后,发现这小子虽然很让人讨厌,但真正跟他有仇怨的,也就是跟他打过架的也就那么几个,也都是村里的混混。
而这几个人经过调查,都有确凿的证据没有单独出去过,也就是没有作案时间。并且这些人赌咒发誓,说他们跟大牛也不过是口角之争而已。也没怎么往死里打,就是打闹而已,所以仇怨倒也还没有达到要取人性命的程度。
卓然还是调查他们起争执的原因,果然就是一些口角之争,并没有足以引起杀人砍头的仇怨。毕竟相互仇恨再多,真要杀人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还有很强的动因才行,否则达不到这么严重的程度。经过调查,村里这几个人似乎都没有什么恶劣的前科,更没有杀人之类的恶行。连小偷小摸都没有,只是横行霸道一点而已。
这案子从仇怨角度找不到嫌疑人。卓然他们经过案件分析,确认这是一件仇杀或者情杀。劫财杀人的可能性不大,因为经过调查,这大牛的家境并不宽裕,没什么值钱的东西。特别是他父母把钱管得很紧,他身边甚至连十文钱都不会超过,所以为钱杀人目前没有证据支持。可是因为仇怨杀人又找不到嫌疑人。
调查情杀也陷入了僵局。大牛家境贫寒,没有钱讨媳妇。而他似乎也不是一个缺了女人就没法活的情种。经过调查,在村里头也没有谁听说过或者看见过他跟哪个女人相好。因为他年纪不太大,才刚刚成年,因此认定他死于情杀也没有什么依据。
死者胯下的活儿不见了,这是认定情杀的最主要依据。因为在卓然看来,也许是因爱生恨,所以对他那活儿特别恼怒,这才把它割走。
卓然他们搜寻了水田附近草丛和水田里面,没有发现胯下的话儿。已经过去两三天了,这案还是没有任何头绪,除了查清尸源之外,没有其他的进展。所有人都觉得很是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