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然马上走过去打断了他的话问道：“你听得懂我说的话吗？”

那老人赶紧用官话回答：“听得懂的，大老爷，我能说官话。”

“你是哪里人？”

“小人是西夏来的，我是做生意的，我已经在锦官城做了很多年生意了。西夏国王攻打我们大宋，我很生气，我是大宋的子民。”

因为这时西夏和大宋正在交战，这老头生怕卓然把他当细作抓起来，赶紧先表明立场。卓来笑了，说道：“别紧张，你到锦官城多久了？”

“大概有二十年了，我三十岁开始就住在这了。以前是在大宋和西夏之间跑买卖，后来赚了点钱，就在锦官城开了个商铺住下来了。一直把自己当成大宋的子民。”

卓然说道：“不用担心这个，我不是为这个来找你。我问你，会你这种话的人多不多？”

“不多，应该说在锦官城不多。特别是大宋跟西夏打仗打的厉害的时候，好多西夏人都不敢呆在这，回去了。有很多人不敢说西夏话，因为家已经安在这边了，生意也在这，总不能抛弃一切回去。”

“现在全城估计不会超过二十个。我们经常在一起聚会。只有在一起，没有外人的时候我们才会说西夏话。今天一大早，我跟两个朋友到茶馆喝茶，茶馆里还没什么人，我觉得说两句没关系。所以就跟老乡用西夏话说了几句，结果就被带来了。”

卓然立刻想到侯小鹰在刑房的案卷材料里找到的资料，这黑大头年轻的时候曾经去过西夏，两者能够吻合。卓然说道：“你们西夏人聚会一般谁来召集？”

“就是老朽，因为在这些人中我的年纪最大，而且家里有些余钱，召集他们一起吃饭喝酒都是我自掏腰包。当然，有时候其他人也请客，但我请的最多。”

“你们这二十几个人中有没有女人？”

“有啊，大概五六个吧。”

“我也很想参加你们的聚会，你能现在马上召集他们在你家，我去凑个数。”

老汉一听，惊喜交加，他知道卓然是提刑官。喜形于色的问道：“大老爷真的愿意光临寒舍？那可真是蓬荜生辉了。”

卓然说道：“那你赶紧召集吧，我带个朋友过来。你把你家地址告诉我，召集好了跟我说一声，我过来一起吃中午饭。”

“小人一定款待，把所我们西夏好吃的都拿出来。”

卓然说道：“好啊！不知道西夏的酒怎么样？我尝尝。”

“有，我们西夏的酒很有名的叫做昊酒，就是用我们西夏国的开国皇帝李元昊的名字命名的，这种酒非常烈，能饮一壶的都是好汉。”

卓然说道：“哦，好啊！那我一定要尝尝，多给我准备两壶。”

那老汉吓了一大跳，赶紧说道：“老爷，那酒真的很烈，你可得悠着点喝。不过听说老爷的酒量很好，是老朽多虑了。”

卓然说道：“对了，还没请教老人家尊姓大名呢？”

那老者忙笑道：“老朽姓李，名叫李雄，英雄的雄。小时候父母希望我成英雄，没想到却成了狗熊，嘿嘿！”

卓然说道：“不用客气，你能够把二十几个身在他乡为异客的西夏人招集在一起，就可堪称英雄了。英雄不一定要冲锋陷阵，各行各业都有英雄。”

“呵呵，听老爷这么说，老朽都有些飘飘然了。嘿嘿！”李老汉拱手，“那老朽这就回去准备中午饭。扫榻相迎，等候大老爷大驾光临。”

卓然说道：“行啊！不过西夏的那帮老乡可要都叫齐了，特别是那几个女的。我听说西夏女人是草原上的巾帼英雄，酒量一个比一个好，我很不服啊！今天有机会一定要切磋切磋，所以可都得叫齐了。”

“放心吧老爷。保管一个不落，全都叫起。”

当下李雄告辞走了。侯小鹰快步上来，低声说道：“老爷，要不要派两个人跟着他，免得这老头跑了。”

“他为什么要跑？这案子跟他又没关系。他只不过就是西夏人，西夏人那么多，难道会说西夏话都要跑吗？”

侯小鹰很是尴尬的挠挠头，说道：“小人糊涂，只是……”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有时候放长线才能钓大鱼。你要跟着他，被他身边的人发现了，尤其是被那女人知道了，她就躲起来，我看你到哪去找？”

“对对，放长线钓大鱼，欲擒故纵。还是大老爷有这样的气魄，我们是绝对不敢这样做的，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