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对他们来说,缺乏使用指纹的技术,自然就没办法用。卓然立刻提取了羊角锤上的这枚血指纹,然后跟铜钱村毛竹上发现的那枚指纹进行比对,但是遗憾的是并不相同。
卓然没有气馁,因为这好理解,一个人的手有五只手指,五只手指的指纹都不相同,留在凶器之上的指纹只要不是同一个手指的,自然指纹就不可能相同。
但是如果是两个不同的指纹,这就给了卓然更多的比对的机会,可以更准确的识别嫌疑人。
卓然把知州县尉、司房,还有村正都叫到屋子,会同云燕一起研究案情。
卓然为什么叫他们,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这一次得到了一个重要线索,右手长满老茧。卓然想知道什么情况下,或者哪种职业会让人的右手长满老茧。卓然虽然到了宋朝已经好几年了,可是毕竟不是这长大的,对很多行业其实并不了解。当然比不得土生土长的宋朝人,他需要这些人集思广益。
听了卓然的问题之后,几个人都面面相觑。知州很世故,他是绝对不会第一个发言的,他当然要到最后来做总结发言。这一点跟现在社会的官员发表意见其实是很相像的,只要不是必须由他来先定基调的,这种主持会议的人绝对不会第一个发言。他需要综合大家的意见之后,再来决定他的发言该怎么说。
当然,如果是他需要对这次发言做一个基调,或者说他需要把自己的意见影响到其他人,那他会在会议开始之初,不做痕迹的表达自己对会议要讨论的事情的一些倾向性的看法。从而让下面的人心领神会,不至于误解了自己的意思,最终使自己的意思没能得到实现。
所以知州马上微笑着对其他人说:“提刑官大人提到的这件事非常重要。咱们一定要细细的琢磨,尽可能的给提刑官老爷提供信息,帮助大人侦破案件。”
这种情况下,职务最低的当然要先说话的。于是本村的村正先说了,他说道:“右手长满老茧,左手如果也长满老茧的话,那就很正常。村里的很多百姓常年在地里干活,抡锄头拿钉耙的,手上自然会有老茧。所以如果双手都有老茧,那应该就是种地的农村人。而只有一只手有老茧的话,这个小人还真不好说是什么人。”
“只有右手有老茧,如果要让我猜的话,我觉得需要用右手抡东西的人有可能。比如铁匠用右手拿钉锤打铁,当然铁匠其实很多时候是两只手打铁的,另一个人用钳子夹着烧红的铁器,另一个人轮着铁锤打,所以一般两只手都会用到。不过右手可能会重一些,但假如只有一只手有,就未必是铁匠了。石匠也是这样,石匠经常两只手抡铁锤要把石头砸开,也经常用右手做一些砸石头的活。”
知县有些不高兴,觉得村正这话似乎有些圆滑,这么说未必会让让提刑官老爷以为在推脱责任。那他这当父母官的只怕脸上就不好看。所以村正被知县老爷这么眼睛一瞪,村正便有些惶恐,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做错了。
卓然说道:“你说的实际上也是很多人这么想的,我相信很多人都会有这种感觉。这是最容易让人想到的职业,再想想看还有没有其他的职业?可能会只用到右手或多数情况下会用右手,我们需要更多的范围进行排查。”
村正惶恐的摇头说:“别的小人就真的想不起来了。”
卓然点头,目光望向县尉,县尉干笑两声说:“小人也没有更多的主意,能想到的也就是石匠和铁匠。”
卓然点头,又望向知县。知县觉得如果自己也跟着他们两个说,而没有别的意见,那就显然没趣了。前面已经说了,要尽可能的想尽一切办法帮提刑官老爷提供破案线索和思路,所以他绞尽脑汁,同时右手不停的在挥动,模拟着各种动作。
忽然他眼睛一亮,说道:“会不会是练武之人?而且只用一只手,比如刀子?”
知州很生气:“你见过练武之人右手长满老茧的吗?即便是,他天天只用右手来练武也未必会长老茧啊?剑柄都是用布或者柔软的细绳缠好了的,怎么可能长老茧呢?”
“是是,卑职胡猜的,嘿嘿!”
卓然却点头说道:“这是一个新思路,我们见过很多人用的刀剑,都是用丝绸或者是丝线缠着刀柄,这样当然未必会因为摩擦而让手形成老茧。因为这种柔软的布或绳索缠过的刀柄对手的摩擦力就没那么大了,一般是行不成老茧的。”
“可是这并不能绝对,如果说某个练武之人,他用的兵刃恰好是没有用布包或者柔软的绳索包好的,那是可能会对右手造成持续的摩擦而形成老茧的。当然,如果是比较轻的刀子,可能性不大。之所以会形成老茧,是不停的反复的摩擦,摩擦力还比较大的情况下,造成表皮不停的脱落。”
“为了保护下面的真皮免受摩擦的伤害,就会手就以很快的速度生长出比较硬的角质层。在摩擦比较频繁的地方角质层会越来越厚,从而形成老茧。所以老茧的形成过程来看,他的手肯定是长时间反复使用某种很沉重的东西才可能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