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正中武大郎的下怀,这个时候他是最不愿意出去的。而且这种事又不是什么美差,寻找死者的家属,去破案他不擅长。他宁可待到城里头跟着知县老爷到处去视察民情,组织防汛,维护治安,这他比较擅长。
卓然似乎充分考虑到了他心中所想,所以提出来的建议也正中下怀。当下高兴的说道:“好啊,那就辛苦两位啦。”
卓然当即吩咐衙门的两个仵作和马夫准备马车,把殓房里的尸体放在马车之上,这马上有棚盖,专门运货的。而卓然他们全身披蓑衣,头戴斗笠,这样的话行动比较方便,不用老撑着伞。
准备妥当之后,卓然带着蒋捕快等几个平时跟他比较近的捕快,加上曹捕头,骑马赶着马车前往上游的州县。他们要沿途找过去,不仅是到县城,还要到沿途的村寨,都要去找当地的村正寻找,只有最快速度确认这个人的身份,才能尽快的破获此案。
破案的黄金期就是案发之后的一周之内,如果这一周找不到适合的线索和证据,破案的成功率将会直线下降。所以他必须要赶在这一周之内尽可能多的获取线索,迅速破案。因为时间越短,相关人的记忆越清楚,留下的痕迹越多,破案的线索就相应更多了。
在路上,曹捕头跟卓然说道:“本县曾经发生过两起脖颈被伤到的案子,其中一个案子是被刀砍伤的,是两夫妻。丈夫砍死了妻子,丈夫已经处以绞刑杀掉了,这个案子参照不大。”
“而另一个案子是没有侦破的,死者同样是左侧脖颈被挖掉了一个鸡蛋大的肉。不过那是半年前,是发生在村外的田埂上,是一个粪挑子,准备到地里去浇地的老农,死在了田坎边上,脖颈上一个大窟窿。而且同样的脸色惨白,应该是流血而死。”
卓然问他现场有没有发现大量的血泊,曹捕头摇摇头说:“记不得了,因为时间有些久,都半年了。我清楚的是那老汉惨白的脸,比石灰还要可怕,身子变得很轻。那个案子前任知县抓了几个地痞狠狠暴打了一顿,其中一个地痞受刑不过认了,是他杀的。”
“但是报到府衙却被发回来了,说是证据不实,因为到了府衙,府衙的人提审,这地痞全盘翻供,说自己没有杀人,只是受刑不过才认的,并提出了证据,证明当时他跟另外一个同伙去邻村偷鸡去了,偷的那家人也都确认那天晚上被人偷了,也找到了他同伙,确认他所说的是属实的。”
“由此认定这案子屈打成招,要求重新彻查。已经是半年以后的事,结果这案子还没等查,这知县就因为买官卖官,贪赃枉法被罢职了。新的知县上认之后还没开始侦破。”
卓然问道:“这案子当时有什么证据?”
“没有什么证据,现场只有尸体。因为是田间地头,也不可能留下脚印什么的。”
卓然其实知道这个答案,因为在古代其实不是很注重现场勘查和尸体勘验的。更多的是注重口供,按照推定去寻找凶手,然后严刑拷打逼问证据,最终定案。所以不大可能有什么有用的线索留下。
听到捕头的回答之后,卓然点头说道:“等我回去之后再把卷宗看一看,或许能够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他们往前行走,一个时辰便到了一个村子,这里的雨比下游要大许多。所以说他们找到村正的时候,甚至都不敢在外面把苏轼的公文掏出来让村正看,不然会被雨淋湿的。说明来意之后亮了腰牌,村正赶紧把他们招呼进屋里。这个村还属于他们黄龙县管辖,卓然只是没来过,曹捕头也没有。
亮身份后,村正非常热情。一叠声的说:“没问题,有任何事尽管吩咐。”
卓然便把他的来意说了,那村正摇头说他们村没有人走失,特别是男的。另外,这几天他一直在召集全村男的修筑堤岸,保护村子。因为他们村处于比较低洼的洼地,一旦洪水漫过河堤,他们村子将可能面临灭顶之灾。所以全村所有男性都要搬运泥土,也正是由于没日没夜的修筑堤岸,他们村子这一段没有出现漫堤或溃堤。
现在满村的男的轮流睡觉,然后去修筑堤岸,女的则巡视,看有没有管眼之类的,全村人都投入抗洪抢险去了。所以整个村子哪些人没到,哪些人到他心里有数的很。到目前为止,全村所有的男性,小到十四五岁,大到五六十岁都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