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卓然不大相信凶手就是村里的人,因为这人既然在两县实施的凶杀,而目前来看,这张黑子跟苏秀云之间似乎没什么瓜葛。所以凶手行凶更像是流窜作案,随机选择作案对象,而不像是有针对性的谋杀。
如果是这样,那就不大可能是这个村子的人了。但是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性,卓然要提取他们的脚印和手掌印进行比对。另外卓然让曹捕头带人马上组织调查询问,看昨天凌晨的时候有没有人见到什么惹眼的人或者奇怪的事件,看看有没有可能找到目击事件的证人。
工作分头进行,而县尉则让这家乡绅赶紧准备酒宴。乡绅听说只不过是邻县来的捕快,见到县尉如此惶恐,有些不解。他跟县尉关系不错,私下问他,县尉便把先前知县被这位捕头带进屋里,出来之后立刻态度天翻地覆的变化的事情告诉了这乡绅。
乡绅也是世故的人,立刻明白此人非同小可。所以今天到了自己家,那马屁一定要拍足。千万不能给知县和县尉砸了场子,丢了面子,到时候自己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因此乡绅立刻动员全家齐上阵,不时的给卓然泡参茶,送水果。但是都被卓然挡在了门外,他现在正要集中精力进行查案。在鞋印送来之前,他先对提取到的血迹进行了血型检验,这些设备他都是随身带来的,以防随时要用。
虽然提取了一枚可能留有指纹的纸钱,但由于没有指纹熏现设备,只能回去之后才能做。手掌印提取后的比对也只能以后从纸钱提取到指纹再进行。血型检验相对简单,随身带的有试剂,所以先进行血型鉴定。
血型检验出来之后,果然跟死者张黑子血型相同,由此确认这应该就是凶杀的第一现场。张黑子在凌晨的时候起来方便,结果遇到袭击,尸体掉在水里被水冲走,冲到了下游。
这时陆陆续续的鞋印送来了,卓然进行比对。他没有假手他人,因为这件事很重要,虽然比对很轻松,看图案是否相同就行了,但他就担心万一衙役们疏忽大意,把这最重要的线索给耽搁了,贻误了战机。
到这村里来修筑堤岸的有数百个民工,包括村民。排除那些脚明显小于现场脚印的孩子之外,其他的都提取了进行比对。工作一直持续到了傍晚时分,才把所有人的鞋印都比对了一遍,但是没有发现相同的。
其实卓然做这件事他就知道可能不会有什么效果,只不过他需要用这时间来等待曹捕头他们,询问看是否发现有线索。
查访速度就没有他比对的快了,他们虽然分了几组挨个的进行讯问,但进展还是比较缓慢的,而比对鞋印就要轻松得多。所以卓然先与他们完成了别的工作,而他们一直到晚上才差不多把村里的人都问了一遍,陆续把消息反馈到了卓然这。
反馈回来的消息,其中有两个引起了卓然的注意。
一个是早上曾经有人出来撒尿,看见河堤上有一个穿着黑衣,扎着白色腰带的人从河堤离开。另一个人则是在村口处,见到同样一个穿黑色衣袍,腰间扎白色腰带的人离开了村子。
卓然立刻脑袋一闪,马上把这两个人叫来分别进行询问。先问的是先前看见那个在河堤上出现的人,这是一个挑夫。
卓然让他把经过说一下,他说道:“昨天早上我被尿憋醒了,就出来撒尿,就在祠堂后面的空地上。一般晚上起夜都在那,懒得跑远了,反正下雨,水一冲就没了。早上的时候雨比较小,所以我没有打伞。因为天上朦朦胧胧的,也就能看清楚一些四周的情况,我就看见河堤上有人。”
“我开始以为是巡查的,可是后来我发现有些不对。因为我发现他穿的一件黑色的衣袍,腰上扎了一条比较显眼的白色的腰带,头上还包了个白头巾,这打扮有些古怪。所以我就好像看了两眼,不过距离的远,那人匆匆的沿着河堤往村口那边去了。我也就没管,撒完尿就回去睡觉了。刚才捕快老爷问我有没有见过什么古怪的事或者古怪的人,我想起这件事就说了。”
卓然又马上追问道:“你有没有看清楚他的脸或身材?或者其他的特征?比如是男的还是女的?”
那民工想了想说:“距离远,我真没看清楚他什么长相?不过从他走路的姿势来看,应该是个男的。女人走路一眼就能看出来,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
卓然点头说:“非常好,多谢你提供的消息。如果你提供的消息最终证明对我们破案有重要帮助的话,我们会给你一笔赏钱的。因为这是我们县的老爷作出的决定,要悬赏缉拿这件案子的真凶。”
那民工顿时高兴起来,连声感谢。卓然让曹捕头登记了他的姓名住址,因为这个消息卓然敏锐的感觉有非常大的作用。
第二个目击证人也证明了大致相同的经历,只是地点不一样。他是在村口那边,他因为早起,有事出门,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有人从村子里河堤那边过来,然后沿着路往县城那边走去了。也是一身黑袍,腰扎着白色的腰带,头上包着白色的头巾。他觉得怪怪的,就多看了两眼,但是因为距离比较远,天还没亮,所以也没有看清楚相貌。
卓然又问他,能否辨别出那个人的相貌或者是男是女。
那村民说天还没到大亮,而且他是背对着自己的,看见他的背影,所以也没有能够确认他的相貌。不过从他的背影和走路的姿势判断,应该是个男的,而且走路比较快,或许年纪不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