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侯小鹰带人来到京城街上查访,连问了好几个瑶姐关于川江一枝花,都说不知道。侯小鹰有些沮丧。仔细琢磨到底哪儿出问题,是自己问的有问题,还是对方压根就不知道。
他想了半晌,突然一拍脑门,说道:“我怎么这么傻?我问的大都是年轻的瑶姐,不过二三十岁。二十年前,她们甚至都还没出生,当然不可能知道这春江一枝花。得问几个老的。”
在京城的地头上干这没本钱的营生的多了去了。真正的人老珠黄,像瘸子刘花几文钱就能睡上一夜的那种女人,在京城是没有生意的。”
因为满大街都是跟她一样的价格却比她们年轻的瑶姐。所以混不下去,不然也不会大老远的答应到蜗牛村跟瘸子刘睡一晚只是为了赚一二十文。所以街上基本上是看不见这种上了年纪的五十来岁的瑶姐的。
于是侯小鹰找了一个看着年纪大一些的,给了她一吊钱。让她带自己去找几个以前干这营生,现在洗手不干了的老女人,来询问这春江一枝花的情况。
那女人得了钱,自然是高兴的屁颠屁颠的把他们带去。找了几个五六十岁上年纪的,二十年前曾经干这种营生的窑姐。
其中有一个都已经老眼昏花了,耳朵有些背。侯小鹰费了半天劲,她才听懂,他们在找一个叫春江一枝花的女人。
那老女人想了半晌,才说道:“你说的是不是春花呀?”
侯小鹰一听,不由大喜,那瘸子刘找的女人就是叫春花。看来他没有撒谎,立刻说道:“没错,就是她。她在哪?”
“她就住隔两个胡同那棚户,平时捡些破烂垃圾,也要要饭什么的。早些年跟我一起曾经在街边站过街,——什么春江一枝花,大家是笑话她呢。因为她老喜欢摘一朵花野花插在头发上,没钱买头花,只能带一朵小菊花了。”
“有个客人曾经戏问她花哪摘来的?她说江边,那客人顺口说她是春江一枝花。她就拿着到处逢人就说,客人夸她是春江一枝花,就这么来着。实际上又老又丑,一个月也不会有几个客人的。现在她还在做这营生吗?”
侯小鹰说道:“你快带我去见她就是了。”
那老妇人便一瘸一拐的,蹒跚着带着他们过了几条胡同。来到一处又矮又旧的棚户区,敲开了一扇门,门吱呀呀的打开之后。屋里有一股臭气,是垃圾的臭气。
一个头发有些花白,又瘦又小的女人正坐在垃圾堆中整理东西。似乎是在整理垃圾,房门没有锁,一推就开了。那老妇人说了,衙门的人找她。
顿时把老女人春花吓了一跳,忙不迭的起身福礼,问:“怎么啦?”
侯小鹰问道:“一个月前,有个收破烂的女人,曾经帮你找了一笔生意,带你到蜗牛村跟一个腿瘸的人睡了一晚,有没有这回事?”
春花有些警惕,小心的问道:“官差老爷,你问这做什么呢?”
“你管我做什么?只管回答就是。”
“这个……,官爷,时间有点久了,我这脑袋瓜也不怎么灵了。主要是这些日子没吃饱,钱也没有,生意也没有,捡些破烂也卖不掉。所以您老的话我得慢慢回忆才行啊。”
侯小鹰气得眼睛一瞪,挥动胳膊就想动手教训。不过看对方又老又瘦的样子,便知道对方是滚刀肉,干这营生,第一不要的就是脸皮。只要能赚钱,什么事情都敢做,得罪官差,大不了挨顿打,碰到好的就能赚上一笔。也没人真的跟她这样的人计较。
于是骂了一句,放下手从腰带钱袋里摸了一串钱扔在她手心里,说道:“拿去喝茶,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春花顿时眉开眼笑的把钱赶紧的揣到怀里,说道:“是有这么回事来着。是庞石匠,他的浑家给我介绍的这门生意,说中间一分钱都不吃。只是见那人可怜,又是个瘸子,找不到媳妇又没钱,又想睡女人。说但凡是个女人都行,但是只能给十五文钱,而且要自己去。”
“自己离蜗牛村可不近,不过我也正好要去那一带捡些破烂什么的,便答应了。她就把我带去了,睡了一晚之后给了我十四文,因为有一文还缺了半拉角。我让他换,他说没了,就这么多。气的我没办法,踢了他一脚才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