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刘判官在仵作检验尸体的同时,他还在现场仔细进行了勘察,记录在尸格之中。
现场没有任何搏斗的痕迹,尸体的衣着很完整。
这就奇怪,刘判官仔细琢磨。因为从现场的情况来看,似乎凶手是在死者未曾防备的情况下,偷袭将其猛击而死。所以打开牢门,只有狱卒才有钥匙。而狱卒才跟淫贼认识,并且让淫贼不会产生警惕。难道杀人者竟然是这些狱卒吗?
一想到这儿,他又开始头大了。这之前那件案子让他记忆犹新,如果真的是狱卒干的话,说到底还得对这些狱卒进行严格的排查。
刘判官决定,每走一步都像欧阳修作一个汇报。这样即便出错,也有欧阳大人在后面把关,自己罪责小一点。所以他再次来到了欧阳修的签押房求见,欧阳修的主要职责是放在宰相事务上,他对开封府很多事物都是放手给下面的人办。只有需要做出重大抉择的时候,他才会出面作出决断的。
而现在这件事他感到有些为难。如果说命案不算重大事项,那可就说不过去了。毕竟人命关天,什么时候都是最严重的事件。但是他要管,又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以前卓然在的时候,他是放心的。把命案侦破这一摊子全都一股脑的交给卓然,由他负责查处。可是现在卓然已经不再开封府了。当然,他如果在提刑院,那也好办的多。欧阳修会直接把这件案子移送给提刑院,由卓然来进行处置。可是卓然又偏偏不在,甚至都不知道他去干啥去了,这就有些赶鸭子上架了。
欧阳修只是沉吟了片刻之后,便做出了一个决断,自己进行监督。但是他不能够因此就放手让刘判官去处置,他知道刘判官为什么向他请示,无非就是想找一个靠山。欧阳修对于下属,一方面要求很严格,一方面又很体谅。他也知道做下属的难处。
所以欧阳修说道:“目前为止,我觉得你的推断是有道理的。你把嫌疑人的范围锁定在狱卒之中也是没有问题的。因为根据你的勘验现场,没有发现外人潜入的痕迹,也没有发现牢门破坏的痕迹。”
“但是死者的牢门确实打开的,能够打开牢门的只有狱卒。因此将凶手确定在狱卒范围之内,目前来看没有问题。你就放心大胆的去查吧,不过我再提醒你卓大人所说的,你要严格按照他的要求来办。再不要犯上次的错误。”
刘判官赶紧躬身说道:“卑职谨记在心。上一次之所以犯大错,最主要是先入为主,然后又做了刑讯逼供。这些卑职都不会再犯。”
欧阳修想了想,说道:“你认定内部的人实施的犯罪,这一点是不是先入为主呢?”
刘判官一听就愣了。想了半天,说道:“如果不是内部的人实施的。那难道是什么武林高手越墙而入,偷了钥匙,打开牢门进来杀了人吗?”
欧阳修有些不高兴,摇头说道:“卓大人不是再三说过吗?侦破案件要从可能性最大的着手。所谓的武林高手跃墙而入,甚至盗取钥匙开门进来杀人,这简直太戏剧化了。”
“又有几个武林高手能够翻越到如此高的围墙,躲过戒备森严的看守的监控。从牢房牢头的屋里取到钥匙,还躲过地牢的狱卒的监视,进屋开门把人杀了呢?”
刘判官讪讪的笑了笑说:“是的,小人也觉得这种可能性太小了。所以才把嫌疑范围锁定在了狱卒中。”
欧阳修摆摆手,说道:“我不是质疑你锁定嫌疑人的范围。我是说你要严格按照卓大人所说的破案的程序来办,第一步要查清楚死因,你确定是属于谋杀吗?”
这句话把刘判官给问愣了。半晌才说道:“如果是自杀。用棍棒把自己打死,可是牢房中哪来的棍棒?他就是用脑袋去撞,那也应该撞到前额太阳穴,而不会撞到后脑。再说了,牢房中自杀的人,大多是采用自己把自己勒死的方法。这样简单快捷,而且还能留全尸。”
欧阳修说道:“我不是质疑他到底是不是被谋杀。我是提醒你,卓大人所说的第一步,要确定死亡原因。这一点你要拿准了,上一次你犯的错误就在于此。那个女囚实际上是被雷给劈死的,但是你却认为是被人给奸杀的。以至于出现了重大的失误,非要找出一个凶手来,这就很危险。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刘判官赶紧躬身说道:“卑职明白。多谢大人提醒,回去之后,卑职再对死亡原因详细做一番勘察,以确定他到底是不是被谋杀的?锁定之后再进行侦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