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头赶紧吩咐打开牢房,其他几个犯人都惶恐的蹲在地上。把手抱在脑后,面朝墙壁蹲着,这是牢房的规矩。他们蹲好之后,牢头这才告诉卓然,可以进去了。
卓然进到牢房中,别的人都是蹲下身,双手抱头,面朝墙壁蹲着。只有他依旧跟先前那样蹲在那儿,盘膝坐着,傻乎乎的望着前方,目光呆滞,眼神十分空洞。
卓然说道:“你叫什么?家住哪?从哪来?犯了什么罪?为什么被关到衙门中来?”
那囚犯依旧目光呆滞的望着前方,都没有抬头看一眼卓然。虽然卓然就在他旁边,而且身穿官袍,满目威仪,他却还是不为所动。只是眼睛望向前方,同时嘴里开始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卓然又问了几遍,同时用手在他面前挥了两下,希望能将他的目光吸引过来。但是卓然发现没有用。
卓然回头对牢头说道:“他入狱之后一直就关在这儿吗?”
牢头想了想说:“没有,差不多都是关在地牢里的。”
卓然愣了一下,问道:“为什么把他关到地牢?”
因为地牢关押的都是未决的重犯,基本上都是涉及到死罪的,或者是皇帝要求查办的。像他这样一个只判了有期徒刑三年的,算得上轻刑犯。怎么会关到地牢呢?
牢头有些难看的笑了笑说:“这小子刚进来的时候不老实。不仅喊冤了,而且还动手打人。于是刑房的司法就把就让把他关到地牢里,让他尝尝滋味。”
牢头把责任都推到了刑房司法上去了。提刑院的构造跟东京开封府差不多,手下还有若干的判官和推官负责日常的刑案的事物。不然案件这么多,光靠他一个人根本是不能胜任的。有一些小案子一般都是由下面的判官给破了,只要不涉及到命案,一般都不会送到他这来。
卓然对这个案子并不了解,而且应该是在他不在期间。所以这种违规的做法他也不知道。
不过他还是皱了皱眉,瞥了一眼那牢头,冷声道:“他就算不守清规,略微惩戒就可以了。怎么能关在死囚的枷床上呢?那是为了防止武功高手越狱用的,他是武功高手吗?”
“不是,这小子有点蛮力而已,不会武功。小的知错了。”
卓然声音冰冷,并不因为对方认错而放松惩戒之意,因为他听得出来,牢头有些敷衍。
卓然说道:“这不是一句错不错就解决的。我问你,他被关在枷床上多长时间了?”
那牢头见卓然没有想要将此事带过的意思,他多少也是了解卓然的脾性,知道这个提刑官平日里看着并不用官势压人,但是认真起来还是十分威严的,想到这里,也不敢再随意应付了。
“差不多一年多了,反正这之前都是关在那儿。咱们地牢房间多,特别是你不在的时候破案少,所以房间空的比较多。有时候别的地方放不下,就关到死牢里。出现这种情况也没办法。”
“什么叫没办法出现这种情况?为什么不报告本官?你知道一个人被关在枷床上一年多差不多两年时间,会是什么结果吗?他手脚不能动,除了头能转动之外,整个身子是被固定住的。其他的囚犯还能活动,他是活动不了的。”
牢头见卓然越发生气,自己也害怕起来,说话的声音也颤抖了起来,不敢看卓然的眼睛。
“一个人长时间被如此禁锢,怎么可能不出事呢?他这种情况已经是明显的出现了精神障碍。别说是关押在枷床上,在一些监狱里面长时间关押十多二十年,一直没未决的案件,有些罪犯也会出现他这种木僵状态。这是因为长时间的禁锢,无法活动或者活动量很少。”
“是,是,是,大人说的是,小的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