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2 / 2)

奚娴这个小姑娘,又作又娇气,只要是身为贤良妇人不该有的脾性,她浑身上下都有,一举一动都写着“我很矜贵,闲人勿扰”,可是在男人眼里却可爱得叫人心乱。

她不肯吃药,也不想和红糖水,什么都不肯用,睁着一双大眼睛睡不着,眼尾无辜下垂着,反反复复挠着嫡姐的手臂让她给自己讲故事,疼得时不时掉下汗水,还不肯安分。

相隔数月,奚娴很久没有见到嫡姐,心里的想念慢慢发酵,又见嫡姐这般纵容温和,便开始不规矩起来。

奚娴扯着嫡姐的袖口,小声弱弱道:“姊姊,你来月事时,是什么样的?有没有我这么痛?”

她眼波流转,浑身散发着柔弱的怯气,端的是叫人忍不住揉搓凌虐的诱惑感。

嫡姐顿了顿,才在思索后低沉道:“疼。”

奚娴道:“怎么样的疼?是不是特难受,脑袋都晕乎乎的使不上劲,性子还突然暴躁得厉害?”

她又觉得很好玩,似乎嫡姐一年四季脾气都好不到哪儿去。

嫡姐不知说什么,只是面无表情扯了扯唇角,低缓道:“是,都被你说中了。”

又把奚娴晃荡在外头的雪白胳膊夹住,塞回去。

奚娴心里松快了点,只觉不是她一人这么倒霉。

强大如嫡姐,还不是得受葵水之苦,于是乐得笑开来,笑出一对梨涡。

她嘟嘴,小心从锦被里伸手,轻轻扯了扯嫡姐道:“姐姐与我一道睡罢,这么晚了,外头凉呢,您可不要再回去了。”

奚娴的眼眸亮晶晶的,一下撩开锦被,给嫡姐让开位置。

嫡姐的目光挪下,那处的床铺有些凌乱,是她身子睡过的痕迹,带着微热余香。

娴娴的身子隐约露出一些,于黑暗中雪白温软,似乎能包容住任何刚硬的事物,通身俱是妙龄少女的精致和芬芳。

亦是短了英雄志的温柔乡。

嫡姐拢了拢宽阔的袖口,慢慢垂眸俯身,对她露出一个漫不经心的笑,看不出心情如何,那双微凉修长的手像是带着强硬的力度,利落迅速把她从头到脚团成一只球。

而奚娴的长发凌乱披散着,粘在汗湿的肌肤上,无辜可怜看着嫡姐,像是一只被丢弃的猫咪,团起肉垫求饶。

嫡姐拍拍她的脑袋,才低声耐性嘱咐道:“我还有事,不能多留。你既睡不着,一会儿便命大夫连夜进府,给你诊治。”

奚娴不说话,咬着唇生气,眼里开始冒出娇滴滴的泪花。

嫡姐给她把头发理顺,低头碰碰她雪白的额头:“宝宝,你乖一些,好不好?”

奚娴别过头,继续团起来闭眼,等着嫡姐哄她。

嫡姐却已走出屋门,外头已见晨曦红霞,站在荷塘边静静受着冰冷的凉风,裹挟着秋日的干冷。

他终于沉静平缓睁眼,眸底是一片清明淡漠。

第34章

奚娴都要被嫡姐气死了,莫名其妙的来,又莫名其妙的走,半夜来清晨走,整个人都诡异得叫人发慌,动作轻得像是飘,一张脸面无表情似是鬼。

她又想到昨夜起身的种种,忆起自己看过午夜时分鬼扮熟人的话本子,浑身都冒起鸡皮疙瘩,蜷在被窝里咬着被角怯懦成一团。

只是奚娴的恐惧并没有持续多久,嫡姐说了使她等着大夫,于是很快大夫便提着药匣子上门来了。

一道陪同的还有紫玉姑娘。

珠帘被撩起,紫玉谨慎上前,恭敬道:“六姑娘……”

奚娴的心跳都快停了,听见自己的骨骼都发出酸软的咯吱声,转头见是紫玉,一张苍白的脸才放松下来,小声道:“你是……紫玉姐姐?”

紫玉不知道这屋里发生了甚么,只是垂眸道:“姑娘,主子令我给您寻大夫来,您看现下是否方便。”

紫玉的目光看向昏暗的帐中,年轻姑娘的长发汗湿,粘在雪白的额头上,身上只有一件裹得丰满的诃子,眼里含怯怯的泪意,苍白的面颊浮出暧昧的嫣红,似刚被人狠狠弄过一场。

紫玉有些狐疑起来,主上夜半来此,到底与小姑娘做了什么,才把人折腾成这样。

总不能是,奚六姑娘自个儿折腾的罢?

她还头一次来潮,年岁这样小……

紫玉想着,面上一本正经,肃然道:“姑娘,您先头怕烦,不曾请大夫,只是现下大夫到了,您让人瞧着总是好的。”

奚娴无可不可,闭着眼百无聊赖地伸手出帐,那大夫搭了帕子,给她把脉,思索片刻,便开了一副安神温养的药剂,只道姑娘年岁尚小,平时该仔细的俱不缺什么,现下能安下神思,来月事最忌心情起伏,歇息不当。

之前奚娴反应这么大,但其实毛病却不多,只是太娇生惯养,一点点小痛楚便受不住。

紫玉自己是不能理解的。

身为储君的属下,自小受的训诫与磨炼,都注定他们不会因为肉体的疼痛而伤神,若连最浅显忍耐都做不到,便不配被主人支配。

可是主上对自己的女人,却是娇惯得厉害,一丝也不舍她吃苦,养得浑然天成的纯真软糯,不懂世事。

紫玉又听没什么大问题便松了口气,递了赏金,将人请走了。

奚娴很喜欢紫玉,比先前的青玉姐姐还要喜欢,因为青玉很温婉,却从来像是与她隔了一层,始终有点疏离,说的话偶尔也有些微妙,尽管下一瞬便笑起来,却仍叫人心里不舒服。

紫玉却不一样,虽然面无表情木木的,但奚娴却觉得她是个有趣的人。

奚娴抱着被子坐起来,对紫玉道:“紫玉姐姐,你累了吗?我不是故意的,没想这么早将你叫醒,都是姊姊不好,都不等我同意便要去叫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