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娴就像是案板上的小鱼儿,被屠夫按在那里无用的扑腾着,却换来一下又一下的蹂躏。
其实嫡姐在她身上用的力道并不算大,甚至称得上是恰到好处,只是那一下下打在奚娴心头,总叫她浑身都泛着羞耻的痒意。她一边哭一边柔柔求饶,可上头的那个女人却无动于衷。
奚娴恼火道:“你不喜欢涂丹蔻就不涂嘛,我又没逼着你涂!”
嫡姐终于开口,柔缓回应道:“怎么会呢?我喜欢粉色,喜欢涂丹蔻,我毕竟是个女人啊……”
奚娴觉得她有病。
奚娴扭着身子想要挣脱,肚兜的带子都散落下来,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想要往外爬,却被轻松按住。
奚娴呜呜哭起来:“你这个混蛋,我讨厌你讨厌你……”
她被翻转过来,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嫡姐已经覆上了她,慢条斯理的与她轻吻,两人的长发交缠在一起,不分彼此。
奚娴很快就感到了浑身泛软,她眸中带着哭泣的水光,骂道:“你、你这个坏人……”
她身子又娇又软,其实不必如何摆弄,便能把她弄得恍惚迷茫,一双眼里盛着秋水,满面生晕不自知。
嫡姐却在她的面颊上轻吻一下,正要脱身,却被奚娴一把拉住袖口。
小姑娘忸怩哭泣道:“你不能以怨报怨!我做错了,你也得原谅我,不能怪我……”
女人温柔失笑,捏捏奚娴的面容。
奚娴从床榻上爬起来,一下便圈住嫡姐劲瘦的腰肢,撒娇耍赖道:“我不管,你走了就是不爱我了,你不爱我我就不活了……”
其实奚娴本质上都是一个无赖的小姑娘。
可是她这句话却无故触动了女人的心思,她一把将奚娴的手拎开,捏着她的手腕平静道:“我这么重要?重要到我待你若是不好,你便不想活了?”
奚娴软软道:“你不重要,我作甚和你在一起?你和无拘就是我的命。”
嫡姐倒是没有再说话了,她有些不知如何说话才好。
她看着奚娴的样子,长发凌乱而萎顿披散在脑后,一张雪白的面容娇柔而可怜,就像是某种易碎而极端尖锐的花瓶,长得招摇冶艳,但实在是没有分毫的用处。
可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她低头亲吻上小姑娘的唇瓣,奚娴很快便像是菟丝子一样缠绕在她身上,纱帐缓缓落下,奚娴和女人的亲吻缠绵在一起,而她已经把嫡姐缠绕得很紧。
就像是只能依附于旁人的藤蔓,只要得到了机会,就不会有懈怠的时候。
……
回忆起昨夜的事体,奚娴仍觉得脸红心跳。
她把自己的脑袋埋在被褥之中,耳根通红滴血,而身边已经没了嫡姐的身影。
奚娴好不容易爬起来,本想去瞧瞧无拘现下如何了,却发现无拘又被嫡姐给带走了。
若说前日奚娴是有些迷惘呆滞,今日便有些恼火。
她不太明白,无拘现下还年幼,真儿个要读书写字,那也要再等待个两三年的,可是嫡姐现下的样子,表现得倒像是要把无拘从小带在身边。
她早就与嫡姐说过,不希望无拘有任何负担,她希望无拘真的能够继承一家江南的酒楼,然后潇洒快活的过一生,他甚至不必在意自己的出身是怎样的,只要开心便很好。
可是嫡姐很明显,并不如何认同她的想法。她虽然当时并未曾反驳,可是奚娴却显而易见的感受到,嫡姐把无拘的未来看得十分重。
甚至重要到,嫡姐不大愿意让他一直呆在奚娴的身边,甚至虽然不曾明说,却已经做得很明显。
……
奚娴皱着眉,看着外头微暗的天色,坐在摇椅上品茶,却有些想要叹气。
她是无拘的母亲,怎么会伤害自己的孩子呢?
她只会教无拘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而已,这样有什么不对?
她的眼睛空洞而幽暗,就像是黑夜之中的布娃娃,坐在椅子上,而椅子慢慢摇晃起来,她的面容一尘不变。
半晌,奚娴垂下眼眸,柔软的微笑起来,暖色的夕阳照射在她的侧颜上,让她看起来变得温暖而恬静。
可是这样的嫡姐,才是她喜欢的人呢。做事利落冷情,只考虑因果,不容情,也不考虑私情。真是令她着迷啊。
奚娴这样想着,又盘着腿慢慢吃着糕点,寡淡的口中多了甜丝丝的味道。
糕点碎屑掉落在水红的裙摆上,她懵懂无所知地咀嚼着,腮帮微微鼓起,雪白的脸上嵌着秾黑的眼珠,微微带着婴儿肥的面容丰盈而幼齿。
无论何时何地,她心里在盘算甚么,奚娴看上去永远单纯无知,叫人轻易就相信了她所说的每一句话。
到了傍晚的时候,嫡姐又把无拘给带了回来。
奚娴这次倒是没有和她闹,只是抱着无拘不撒手,垂下浓密的眼睫看着儿子。
她看上去太小了。
奚娴连自己的事情都照顾不好,却已经和他有了孩子。
小宝宝除了那双眼睛,其余地方长得更像他的小母亲。
而无拘已经会说好些话了,那说明他的幼年时代已缓缓于人生卷轴中展开。
奚衡认为,一个人对世事的认知,亦或者说,自我的观念与想法,大多源于幼年。尽管往后世事变迁,想法在无限更改,但幼年的影响永远潜移默化追随着他,直到死亡都未必能摆脱。
他希望无拘是无拘的,这孩子的诉求和欲望,都必须遵从本心,而不是听从母亲的想法,去追随所谓的“自由”,那不是真的自由。陆氏皇族骨子里对权柄与掌控的渴望,并不比奚家人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