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母亲,好不容易这次入京能扬眉吐气一回了,怎能生生屈居人下。
许府
许姝无意盯着傅姜氏和傅瑶的动静,可还是免不了有些流言,传到她耳中。
什么傅家姑娘往温国公府参加温家四姑娘举办的茶会了,诸如此类的消息,许姝真的不知道该说着傅瑶是聪明还是愚蠢了。
这节骨眼儿上,但凡有些头脑的人家,都在观望,以静制动,方是上上策。可没想到,这母女俩,却这么笃定,温国公府会全身而退。
“郡主,要奴婢看,这傅家姑娘当真是缺心眼儿的。温家四姑娘这个时候举办茶会,怕是也存着试探之意。可这傅瑶,就和天上掉馅饼一般,急急想挤进这贵族圈子。也不怕到时候自己摔个大跟头。”
看着丫头气呼呼的样子,许姝忍不住噗嗤一笑:“瞧你,怎的这么沉不住气了?”
琥珀确实是很看不惯这傅姜氏和傅瑶,人都说小姑子和嫂嫂是克星,这之前,琥珀还不信的。可没想到,自家郡主遇上的这位,确实是奇葩。
但凡有脑子些,也不会这么急着蹦跶。
“您不知道,这傅瑶听闻还暗地里嘀咕说郡主未去给傅姜氏请安,未露面呢?这不明摆的说郡主没那郑家姑娘上道吗?可郡主是谁,岂是她们相见就能见的,更别说,屈尊去见她们了。”
尤其是想到因为郑家姑娘隔三差五的给傅瑶和傅姜氏送金银珠宝,就得了傅家母女的眼,琥珀更觉得可笑。
她不是嫌弃乡下人没见过世面,而是,就是乡下人,也不可能各个都和傅家母女这么吃相难看。
这会儿就摆起婆婆的谱了,你哪那么大的脸呢?
☆、第125章 搭线
自己日后该怎么和傅姜是相处,对于这个, 许姝还真没细细的去想。
只这应了那句话, 皇上不急太监急,虽也知那傅姜氏身份地位尴尬, 膝下也没个儿子,不会是自家郡主的对手。可琥珀和香凝, 还是免不了时时盯着傅姜氏那边的动静。
侍奉郡主这么多年,她们知道郡主对这些小事儿不上心。她们这些当奴婢的, 可不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 自然是得替郡主提前探探敌情的。
许姝知道这几个丫鬟的心思,虽觉得好笑, 不过也没拦着。
没想到的是, 这才过了没几日, 还真让琥珀探听到了些消息来。这次, 是关于傅家那位大少爷。
自那日大姐姐亲自来许府,和她提及恭亲王府有意把自个儿外孙女嫁给傅家这位大少爷之后, 许姝便琢磨起这事儿来。不过这件事情,她思寻着,多半得两人互相看对眼才对。就她所知傅祈钰这大哥,人虽说没读过多少书, 却也不是完全没自个儿主意的人,这一个搞不好,可别弄巧成拙了。
之前她只知这傅家大少爷平日里爱弄些药草,说是还开过医馆。至于别的, 就不知道了。
是以,听琥珀说起这傅姜氏之前还有意把这傅家大少爷养在自己膝下,她不由微微蹙了蹙眉。
“郡主,傅姜氏有这样的心思,那也不为过。毕竟她膝下没有儿子,王爷又常年在西北。这大少爷虽说和她没血缘关系,可她毕竟掌控内宅,纵是白眼狼也该养熟了。可没想到,这大少爷愣是岿然不动,平日里,也称呼她一句太太。可见,这傅家大少爷是个聪慧的。”
琥珀如此说,不无道理。人最怕比较了,当哥哥的碌碌无为,弟弟却成了名震天下的镇北王,这但凡有点儿私心的,可不得替自己捞点儿。尤其傅姜氏这继母还有心替他谋划,这样的诱惑面前,他却仍然能继续摆弄药草,这副定力当真是有点儿傅老爷子的风范呢。
许姝虽没养过自己的孩子,可也听过不少名门世家内宅那些肮脏事儿。这当家主母,教养继子,想要把他给养歪了,有自己的心思,兄弟产生隔阂,这可是轻而易举的。
依着许姝这些日子听到的关于傅姜氏的传闻,她相信,傅姜氏应该是递过这橄榄枝的。是以,对于傅家这位大少爷,她私心是有些佩服的。
这世间的人啊,往往都输在太过聪明,聪明反被聪明误。可这位,是难得的明白人呢。
见自家郡主嘴角微勾,心情看上去极好的样子,琥珀又道:“郡主,奴婢还听说了。这傅姜氏也急着给傅家大少爷张罗续弦的事儿呢。可见,她是真心急了,急着想用这事儿来向王爷邀功,刷存在感。”
说着,琥珀忍不住愤愤道:“这傅姜氏明显就是想得到这后宅之权,是想先郡主一步呢。”
“她约莫是怕郡主入门之后,仗着您身份尊贵,没了长幼之分。可这傅姜氏不过傅老爷子的继室,又不是王爷的生母,膝下就一个傅瑶,她凭什么要坐主位啊,凭什么想着压郡主一筹啊。”
闻言,许姝噗嗤一笑:“你担心什么?她这越是急,就越容易自寻死路。反正她爱端着身份就让她端着好了,本郡主是不会陪她玩的。”
这还待说些什么,外头丫鬟进来传话说,宫里窦公公传来消息,说是圣上解了大皇子的圈禁,还许大皇子往户部历练。
近来京城这些朝臣,谁不紧紧盯着乾清宫的动静。尤其是三皇子之事,大家觉得,圣上总该不至于真的为了这点儿小事废了三皇子吧,毕竟,淑贵妃多年得盛宠,怎么着都不会沦落至此的。没想到,没等到三皇子的转危为安,大皇子却被放出来了。
这圣上,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大皇子私开皇家粮仓,这是大罪,怎的就这么雷声大雨点小,圣上既往不咎不说,还派大皇子往户部历练。
反倒是三皇子,看这苗头,似乎真有些不好。
等这日晚些时候,许姝见着傅祈钰时,不免提及此事。
傅祈钰倒是显得很镇定,轻抿一口茶,似真似假道:“咱这位圣上,膝下就这么几位皇子,三皇子这次是注定栽跟头了,可这么一来,虎毒还不食子呢,如何堵得住这天下悠悠众口。”
许姝微微一笑:“王爷的意思,圣上是故意放出大皇子,转移视线?”
傅祈钰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也不全是,你说对了一半。户部是什么地方?尤其如今国库空虚,江浙那边又不太平,大皇子往户部,那可是当靶子的。咱这位圣上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一时兴起想要选秀,一时又想要修建玄清殿,可银子哪里来?他总不能舔着脸问朝臣要吧,可如今,有大皇子了,这出了什么事儿,总归是一个出生卑贱的皇子,到时候,自然有他来扛。而且,还可以试探试探朝臣,是不是又重新站队了?这是他最喜欢玩弄的权术,平衡之术。”
可不管成元帝打的什么主意,三皇子这个阻碍,算是除掉了。许过不了今晚,乾清宫便会传来贬黜三皇子往乾州的旨意吧。
这事儿,早不是秘密了。
“看来,圣上虽觉得立皇长孙为皇太孙是明智之举,可也怕他什么时候走了,阉党专政,郑太后垂帘听政,这天下不再是李家的。”许姝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忍不住一阵唏嘘。要说天子之怒,确实是丝毫不留情。
淑贵妃这么多年荣宠,却连自己唯一的儿子都保不住。想必比起大皇子私开皇家粮仓,三皇子给他戴的这绿帽子,确实是成元帝不能忍的。
可想到三皇子往乾州去,许姝不由想到上一世,三皇子和淑贵妃退往江浙,乾州又西南靖南王的属地不算太远,会不会,有了这三皇子,等镇北王打起清君侧的旗子挥师南下之时,靖南王那边,也会有什么动静呢?
听着她的担心,傅祈钰也不由一惊。这些,今个儿幕僚们并未提及,傅祈钰虽也有过隐隐一瞬间的忧心,却也并未放在心上。
这会儿,听着许姝的话,他忍不住转着手上的白玉扳指,沉声道:“姝儿觉得,靖南王有那个胆吗?”
谁不知道,前朝覆灭时,靖南王丝毫没有抵抗,直接开城门归顺朝廷。这些年来,靖南王也未见任何野心,安于一隅,做着他的土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