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2 / 2)

“镜月未央!你不要太过分——”

“啪!”镜月未央一巴掌甩上白郎之的脸颊,继而一把抓过他的胸襟拉至面前,挑起眉头笔直看进他的眼中,“镜月未央这个名字,也是你能直接喊的吗?别忘了,你是公主府的人,本殿叫你三更死,你就别想活到五更天!到底是谁给了你们这样大的胆子,竟然一个个都不把本殿放在眼里,真以为本殿舍不得下手对付你们?呵……”

看到白郎之侧开眼一脸爱理不理的表情,镜月未央也不生气,勾起嘴角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继而伸手往白郎之怀里摸出一堆的瓶瓶罐罐,拣了其中最小最精致的一个瓶子咬开瓶塞吐到一边,抬头就把整瓶药粉倒进了嘴里。

“殿下!”小银子见状不由大惊,上前几步想要阻止,白郎之亦是神色蓦地一暗,露出惊异莫名的神态。

“你先出去,没有本殿的命令不许进来。”镜月未央舔了舔嘴唇,朝小银子使了个眼色。

小银子犹豫了一番,最终还是一步两回头地走了出去。

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镜月未央回头望向白郎之,劈手就点了他的几处大穴。

白郎之目光一寒:“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呵,当然是——”镜月未央邪邪一笑,抓起白郎之的胸襟一把将他推到了软榻上,随即迈开一个步子跨到榻板上,俯身靠到白郎之头顶居高临下看着他,从嘴里不无狂妄地吐出两个字,“干你!”

“你——”白郎之还想说什么,却被镜月未央倾身堵住了嘴巴,细滑的舌头飞速撬开齿间闯了进来,沾着微微有些清凉的粉末。

镜月未央眯起眼睛,像猫一样狡黠奸诈:“怎么样,尝着自己炼制的春一药,味道如何?”

白郎之轻轻呸了一口,瞳孔比深渊还要来得更为暗黑:“同样的把戏,殿下还真是玩不腻呢。”

吓!原来这法子早就被人捷足先登用过好几回了,她还以为这是原创呢。这样可不行,俗话说事不过三,把戏玩过三次就没意思了,更何况她要是跟那个死色魔耍同样的把戏,岂不是太自降身份了?!

“怎么会腻呢?就凭你这张脸,本殿一辈子都看不腻。”镜月未央伏在白郎之肩头,伸手抚上他的脸庞缓缓描摹那熟悉到了骨子里的眉眼,除了神态迥然不同之外,这朗润的脸廓,这挺立的鼻梁,这削瘦的下颚,几乎没有分毫的差异。倘若闭上眼睛,她兴许真的会把他当成安柏辰。但是安柏辰说话从来都是很温柔的,绝对不会像他这样冷硬无情。

闭上双眼贴近那两片薄薄的唇瓣,回想起曾经的镜花水月,镜月未央不禁吻得有些忘情,她念念不忘的不是那个活在记忆中的人,她念念不忘的,只不过是曾经那种放手去爱的勇气,那种不顾一切孤注一掷的疯狂与及果决。她讨厌现在唯唯诺诺的自己,多疑敏感而封闭,看起来好像多么多么不可一世的样子,实际上只不过是个担惊受怕的胆小鬼罢了。

感觉到舌尖的清甜,白郎之不由微微一愣,是……解药。

解开白郎之的穴道,镜月未央侧身走到一边,回过头不再看他:“你走吧,离开公主府,不要再让我看到你,我不喜欢你了。”

看到白郎之微微蹙眉,镜月未央弯着眉眼笑了笑:“你不用这么看本殿,这种事本殿没必要骗你,再说你除了这张脸这个身子也没什么值得本殿骗的,难不成你以为本殿真的会稀罕你那颗真心嘛?真心这种东西,根本就是廉价得不值一提。”

白郎之整饬好着装,没有显得多么高兴,也没有半分的失望伤心不愉快,仿佛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太重要,或者说没有什么是能让他看上眼的东西。“好。”

白郎之走后不久,小银子后一脚就跟了进来,走到桌子边给镜月未央倒了一杯温水:“殿下可是困了?”

镜月未央按着太阳穴转了几圈,宫中的事情错综复杂,府里又是乌烟瘴气乱七八糟,一看到白郎之那张脸就不可避免会想起安柏辰,可眼下真要赶走他,又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

小银子绕到镜月未央身后,抬手帮她按摩解乏,声音软软糯糯的听着很舒服:“白大人的性子向来孤傲清高,有时候说话重了,殿下可别放在心上。”

“呜呜,”镜月未央转身抱住小银子,把头埋在他的怀里蹭了蹭,“还是小银子最贴心了。”

“殿下若是有什么烦心事,不妨说来听听,小银子虽然没有什么大的才干,但多多少少也能为殿下分担一些忧虑。”

“唉……”镜月未央轻声叹了一口气,“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想起了一些前尘旧梦……”

小银子闻言不由一喜:“殿下可是记起以前的事来了?!”

“呃。”镜月未央微微一愣,摇了摇头,却是不再说话。

小银子见状不免有些忐忑:“小银子是不是说错了什么惹殿下不开心了?”

“不关你的事。”想起那抹绝然离去的背影,镜月未央忍不住又是一阵苦笑,“小银子,去抬些好酒来,咱们今晚不醉不休。”

“殿下,饮酒伤身。”

“呵……”镜月未央抬手挑起小银子的下巴,目光忽远忽近,却透露着几分无可忽略的冷锐,“难道连你也要违抗本殿?”

小银子垂下眼帘:“小的不敢。”

没想到真正喝酒的时候,却是小银子先醉了,镜月未央有些哭笑不得,拾起一件衣服盖在他身上,自己又抱了两坛陈年好酒飞到了屋檐上,对着满天的星光畅饮独酌。

她知道,安柏辰一直都是她心里的一道梗,如果不拔掉这根刺,她很难再接受别人。别说是府里的这几位,就连宫中的父皇和母后,她也不敢全信——总结起来,也就是几个字——“被害妄想症”。

如今天下局势动荡不安,镜月未央很有自知之明,凭她一届文艺装逼女流氓,想要匡扶大业一统天下那绝对是痴心妄想,然而不管怎么说她也是科班出身,倘若要她眼睁睁看着自己所在的国家衰弱灭亡,那种毫无理由的爱国情操又叫她无可忍受。

有些事情就是那么的奇妙,一个再怎么胸无大志的人,被推到了某个举足轻重的关键点上,也会开始变得认真严肃起来,比如她——叶未未,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女屌丝,穿越成一届强国公主之后,竟然也开始关心起国家大事起来了。

意识到这一点,镜月未央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尽管她公司里也算得上一个雷厉风行手腕酷辣的商业女强人,然而就凭她那二百五的情商,私生活简直惨不忍睹,做出来的脑残事完全可以彻底掩盖她的光辉事迹。

酒坛子沿着屋檐咕噜咕噜滚落,继而“哐啷”一声摔在地上砸成了碎片,溅湿了雪白的脚尖。

白郎之快速跨前两步,接住从屋顶上滚下来的镜月未央,他不过离开才那么一会儿,她竟然就醉成了这样?若不是凑巧他丢了东西回来找,只怕镜月未央现在摔得够呛,不死也得残废。其实他完全可以不用救她,可身体做出的反应比意识来得快,等他回过神来,镜月未央已经软趴趴地倒在了怀里,捶着他的胸口满是胡话:“都怪你……都怪你把我宠坏了……要不是你那么惯着我,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幅鬼模样?……安柏辰……我恨你,你怎么可以那么狠心……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我恨你,我讨厌你……你丫就一混蛋!我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你混蛋……可是,我好想你啊……全天下除了你,再也没有别人对我那么好了……我好累……”

安柏辰?白郎之不由微微蹙眉,那又是谁?这个薄情寡义的女人,竟然也会为了别人喝到酒醉吗?

镜月未央醉得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见那张脸,朦朦胧胧的,又觉得有些陌生,盯着白郎之看了许久,才恍然回想起来,这是在一个叫做镜月的王朝。

“你想听故事吗?我说个故事给你听好不好?保证你这一辈子,都没有听过比这个更奇异的故事了,好不好嘛……”

“好。”

“嘿嘿,我就知道,其实你是个好人呢……哈哈,我偷偷告诉你哦,其实我啊,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呢!我压根儿就不叫什么镜月未央,这什么破公主府,他娘的关我鸟事啊!我叫叶未未,天底下独一无二的——叶未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