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如捣鼓,暗呼好险,却不知男人微眯着眼,唇边笑意早起倾泻而出。颜想也不敢回头,听着外面滴滴答答的雨声,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他,早朝的时间就快到了。
不多一会儿,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她回身,瞧见沈少卿已经坐起来的身影,不敢多看。沈少卿应了一声,起身穿衣,因为天气阴沉,怕是还要有雨。
他一边穿衣一边叫她:“颜想?醒了吗?一起走我送你,这会下得小,省得一会儿下大了寸步难行。”
她嗯了一声,一时也忘记了装睡赶紧起来,因为起的晚了,两个人谁也没有吃什么,侍卫准备了马车,正巧罗成也还没走,三个人都打了伞,刚好坐一车走。
颜想首先先上的车,坐在最里侧,紧接着罗成坐了她的身边,沈少卿坐了另一侧,与她隔着个人。她偷眼瞥着他,他却只管和罗成说着话,似乎并未发现她的目光,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不时侧脸,在无人说话的时候,似听见一声低笑……
也不知怎么的了,自此一回,两个人当中,就像是有一根线一直连着,偶尔一抬眸,就能撞见他的目光,其中情思复杂难懂。
五月,沈少璃离开了京城,回归了营地,男人始终要有自己的事,他虽然不想离开她,但是更想有一番作为,走得干干脆脆。说也奇怪,这几乎快到一年的时候,颜想几乎是执着的为少君留着这一线希望,可惜她的肚皮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这让沈家兄弟很是心急。
她也有点着急,那些避孕药丸几乎没吃多少还在床底下放着,颜正最常说的话就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当然,罗成也是这么说的。
苏少遥一直没有找到,多宝县内的玉矿上还有很多啰嗦事未完,少君也不得不出了公差,这一下颜想的身边就只剩下了沈大和罗成两个人了。方大夫说她的身体已经调理得很好了,至于孩子的事情,那只能说听凭天意,急不得。
沈少卿也安慰了她,说是不急。
可他明明就很急,为此还差点指派别人去多宝去,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才没变通得了。天气越来越暖了,小言信十个月的时候,管越进入了多雨的季节。
颜想在司衣局的公子回归之后,就还了他权,后来一直跟着崔尚宫,她知道,因着沈家的关系,太后一直想让她接替崔尚宫的班。
六月的天,是说变就变,一早出来还是晴的,颜想坐在马车当中,听着轰隆隆的雷声,暗自咒骂着。她去了趟绣坊,也没注意天色,出来时候已经黑天了……马车行得飞快,车夫也是连个蓑衣都没有,更是急着回去,她掀开车帘的一角,一个雨点都还未下,只雷电在头顶轰鸣。
到了小楼,车夫刚一停车,她捂着耳朵跳下马车,刚一站稳立即进入了个温暖的怀抱,随即沈少卿的手覆上了她的,又捂住了她的双耳。
可即便如此,她被他卷进羽翼之下,也能听见他温柔的话语。
“没事,有我呢!”
伴随着他的话语,就是天边的一道亮光,颜想知道雷又来了,闭了眼睛不再去看,沈少卿揽着她的肩膀大步往小楼走去,里面门边站着罗成。
他抱着小言信,也虚掩着这孩子的耳朵。
不消片刻,大雨点点点砸了下来,下楼门窗紧闭,仍旧能听见倾盆的雨声,沈少卿将颜想送回屋里,还觉得惊魂未定。
他按着她坐在床上,回身给她倒了热茶:“喝口茶压压惊,你也不必害怕,若真的应准,也该是先劈了我才是。”
颜想点头,接了热茶在手里,他转身要走,她顿时起身:“你干什么去?”
他回眸,知道她还是有点害怕,淡淡笑道:“无事,我去关门。”
她放下茶碗,开始回想这一切的源头。
沈少卿仔细关好房门,她看着他的身影一点点挤入眼底,开始想第一次见到他时候的模样。那侍卫说他们大人有请,她就很是好奇。
结果掀起了珠帘,这个男人的俊美容颜他洞悉一切的眼神,那风姿独秀,简直有如天神。在她的世界当中,还从未见过这样的男人。当然,后来到了京城,他也的确像神,因为他毫不掩饰对她的淡漠,因为对她贪财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