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少君顿时眯眼:“以前的事情是非对错我不想再计较了,现在你告诉我,颜想一路上并不露面,总是请了大夫来,她到底是怎么了?倘若以诚相待,我便相信你。”
他看着他,苏少遥叹气:“她负气合离,现在还不肯回头,等合适的机会让你见到她,你就知道她怎么了,或许是个惊喜也说不定。现在不光你们沈家在找她,据我所知,颜正也到了多宝,我先来见你还不足以表明我的诚意么?”
……
那老大夫给颜想开了点药,她昏昏沉沉的喝了些,肚子越来越疼,越来越疼,犹如刀绞,犹如骨裂,她一直等到苏少遥回来,看着他还勉强维持着最后一点清明。
她让大夫和药童出去,给他叫到床边来,只双手抚着肚子缓解疼痛。
“谢谢你送我过来,少君怎么样?是不是又骗我了?其实好好的是吧?”
“没有,”他一口咬定:“我没见到他,玉矿好像是真的出事了。”
“……”
颜想眼前一黑,差点就此晕过去,可她这般忽然也松了口气,就好像对沈家最后一点留恋也泯灭掉了一样。伸手拉住了苏少遥,她咬紧牙龈,断断续续说道:“我跟你说个秘密,这件事谁也不知道,现在跟前也没有别人,就全靠你了。看样子这孩子要保不住了,我真怕我受不住就这样睡过去……”
苏少遥轻轻安抚着她:“没事,刚才大夫说给你针灸那两针就是保胎的,孩子和你都不会有事。”
他坐在床边,伸臂将她揽在怀里,余光当中能见身后一抹袍角缓缓走近。
颜想闭着眼睛,犹自说道:“我本来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可惜这抹游魂就落了这身子上面,直到现在还不能把真正的融合,一经历刻骨的疼必然要死一回……”
她断断续续地交待着自己的事,从一开始,到后来,源源本本将那些被钉进棺椁的恐惧都一股脑的说了。
颜想好像做了个梦,她的少君,如若初见,他笑颜依旧,轻轻抱着她温言细语,他肌肤温热,就好像是真的一样。她恼他,说他不该引她入京,说他不该让她入沈家。
她迷迷糊糊地抱怨,说再不回沈家。
他说好。
她以为自己也死了,哭泣不休,他的怀抱是那般温暖,说什么都答应她。
她问他从此就两个人了好不好,他说好,再不离开她。
像真的一样。
也不知过了多久,颜想从梦靥当中醒了过来,她下意识摸向再无痛感的肚子,一下坐了起来。许是听见她的动静了,留文赶紧过来了。
“二小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孩子呢?”她看着他,声音已经克制不住地尖锐了起来:“孩子呢?”
“孩子没事,”留文连忙扶着她让她躺好:“二小姐别急,孩子好着呢!”
她好好躺下,四处打量了一下,又突然想起自己的处境来:“我这是,回京城了?睡了这么久?”
留文笑,随即拿过帕子给她擦脸:“二小姐是睡糊涂了吧,这是在多宝咱自己的家啊,咱们大公子可是找了你好多日呢,现在没事了,总算接到人了。”
颜想还是不解,留文又从旁边的矮柜上面拿过了一封书信来:“是苏公子给你送过来的,诺,这是他留下的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