萋萋记得清清楚楚, 前世魏央便是在此时进京参加了会试。
他和小厮被偷了盘缠, 寄信回府, 那时府中还有不少人笑话他读书读傻了, 盘缠也能丢。
萋萋便是那时从众人的说笑中听说了这“长庆街”与“百草堂”的。
一切果然和前世一模一样!
萋萋记得,前世,从魏央进京赶考后, 萋萋就再没“见”到过他。
因为她就死在了他走后的第二个月里。
但死前不久她记得好像是还听人说魏央通过了那会试……
死后做阿飘的时候,她看到了魏央无精打采的回来了,记得他曾抱着她的遗物偷偷的哭……
也不知他那最后的殿试到底怎样……
总而言之, 前世, 魏央是这三年后的新科状元, 不是今年。
萋萋来时的马车上恍惚还在想, 却不知今年的殿试到底是什么题?要是她知道一定想办法告诉魏央……
萋萋心中有些惭愧, 这魏央也不欠她的, 但她又要麻烦他了。
少女暗自叹息。可她真的别无他法了。
***
眼下霍然见到萋萋, 那魏央自是猝不及防,心中顿时乱了,胸口“噗通,噗通”地猛跳着。
屋中大夫听闻呼唤,立时迎了过来。
“这位姑娘怎么了?”
秋儿哭道:“我家主子怀孕在身,刚才突然肚子痛。大夫您快看看……您快看看我家主子是怎么了?”
“好好好,小娘子快请坐……”
那臧青一身冷汗,拎着剑,手足无措,当下可是蒙了。
大夫立时为萋萋诊脉,开始面色肃然,但渐渐地眉头舒展,向萋萋安慰道:“小娘子不用心忧,脉象没有异常。小娘子和腹中的胎儿均无碍,肚子痛可能是突然有些痉挛,小娘子不妨坐下来歇一会儿……一会儿便能好了。”
萋萋抽噎着,仍摸着自己肚子,“大夫是说我没事对么?”
大夫捋须笑着安抚,“小娘子别怕,没事。”
“多……多谢大夫。”
那臧青和秋儿听了都是松了一口气。
萋萋继续摸着肚子,又轻轻抽噎了两声,声音微弱,向一旁的宫女道:“秋儿,我冷。”
“嗳。”
秋儿立时脱下了自己的披风。
萋萋将那衣服从前面罩在自己的身上,盖住了肚子。
宫女紧张地问道:“主子,肚子还痛么?”
萋萋抽噎着点头,“痛……”而后向那大夫道:“大夫可否给我一杯温水?”
那大夫捋须点头,这一看就是哪家金贵娇柔的小娘子。
“当然当然,魏小哥?”
“是。”
魏央立时应声,匆忙地去倒了水过来,给萋萋递去。
“多谢小哥。”
萋萋娇娇柔柔地道谢,一只手在披风里仍摸着小腹,另一只伸出来接水。
俩人一伸,一接。
突然……
萋萋的手刚一接过那水杯,便蓦地一抖。
“啊!”
“主子当心!”
秋儿一声惊呼。
那臧青、大夫和魏央皆是心中一抖。
水杯蓦然朝着地上跌落。萋萋另一只在披风之下的手连着那披风一下子抬起,朝那水杯而去。
魏央亦是如此。
那衣服瞬时便包住了魏央的手。两只手在“众目睽睽”的暗中,一下子便握在了一起。
少女柔滑软嫩的小手略过少年温热的大手。转瞬便将一个锦囊塞进了他的掌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