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在说什么呢?”
萋萋惊骇不已,睁圆眼睛,紧紧地盯着苏城,胸口狂跳。
那苏城眼圈已经模糊了,浑身有些颤抖,紧了紧握着萋萋的手,心一横,狠狠地道:“就像萋萋听到的那样,八年前杀人放火,毁尸灭迹,杀了你我全家二十多口人命的人就是那颜绍!”
“杀人?放火?毁尸?”
萋萋胸口狂跳,听得都呆愣了,待哥哥说完,她都还是愣着的,硬是没回过神儿。
“不不不,那怎么可能呢?”
萋萋终于捋顺了哥哥在说什么,哑然而笑。她无法相信,那太匪夷所思了!
“他是太子,他杀一个县城的商户干什么?八竿子都打不到啊!那不可能,那绝对不可能啊!”
苏城紧紧地盯着她,喉咙一阵阵哽咽,眼中充满恨意,“萋萋还不明白么?他要杀的不是苏家人,是在苏家养伤的秦王啊!萋萋以为秦王昔年重伤落入深山之中是拜谁所赐,就是那颜绍!那日秦王发现苏家被黑衣人盯上了,知道颜绍找到了他,所以即便伤势尚未复原,他也毅然决然地向父母辞行离去。他就是想将杀手引走,就是怕牵连我们苏家啊!岂料那颜绍宁可错杀,也不肯放过!!哥亲眼看见父亲,母亲……”
苏城喉咙一哽,话语戛然而止,使劲儿地闭眼睁开,驱散泪水。
“此仇不报,我苏城誓不为人!”
“……!!”
萋萋浑身打颤,眼睛朦胧,喘息不已。
苏城一把扶住萋萋的肩膀,声音压得极低,“萋萋不用怕,此为慢性毒药,颜绍不会发现,事成之后哥会想办法带你走!父亲留有大批遗产,哥早已安置妥当,待来日报了仇,咱们兄妹就离开这!”
“当当……”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之声。
萋萋与苏城皆知道这是有人在催促了。苏城目光灼灼,凝视妹妹,喉咙一哽,“萋萋,哥发誓不想卷你进来!但你不能侍候一个杀害自己亲生父母的男人!”
那苏城说罢,松开了她的肩膀,看着她转身,出门,离去。
萋萋不住地哆嗦着,双腿一软,一下子就站不住了。她一把扶住一旁案几,脑中“嗡嗡”直响。
返回寝居,她屏退了所有人,一人坐在卧房,手中摸着那瓷瓶,脑中飞快运转。
她相信她哥没和她说谎。她信任他。适才乘轿一路返回,她只觉得天都要塌了的感觉,心中瞬时仿佛也认定了颜绍是她的仇人。
但是!稍微稳了一稳,她便发觉,不对呀!
萋萋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做阿飘的第四年里,魏府曾来了新帝的人。那些人指明点姓要找苏蓉蓉和苏萋萋问话。
这个新鲜死了!萋萋拼命地飘过去看!更是听得明明白白,一个字儿都没落,对方是在查十二年前的怀安县商户苏家灭门案!
那新帝不就是颜绍么?!
若是他自己干的,那还查什么啊查!
萋萋当时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家的事儿,而且时隔了十二年,竟然有人要查,这个人还是皇帝!
当然她最后也不知道皇帝到底为啥要查她家的旧案。只是听有个小厮私底下猜测说:“怕是牵扯到什么大人物了。”
不管事情到底是怎样,可以确定的是她家的事儿明显不是颜绍做的啊!
他哥误会了,也恨错人了。她必须告诉他!
还有那个秦王!
也不知是他也误会了颜绍,还是他胡编乱造,想利用她哥杀了颜绍!
乱七八糟的,总之,那个秦王很讨厌,她必须得告诉他哥离他远点!
正想着,外头传来公公的声音:“太子驾到!”
萋萋心一抖,当然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把那瓷瓶塞到了首饰盒中,着急忙慌地迎过去。
颜绍进了卧房,见她脸色有点苍白,剑眉一蹙,冷声道:“何事慌张?”
“没。”
颜绍又瞥了她一眼。
萋萋抬眸,见他面无表情的,怎么好像不太高兴。萋萋仔细想了想,自己好像没惹他啊,近来出去,都是得到他同意的。
她上前两步,为他脱下披风。颜绍坐在了床上,双眸微眯,却是直直地盯着萋萋看。
萋萋咽了下口水。
“殿下……”
她凑了过去,蹲在一旁,轻轻地为他捏了捏腿,抬眸只见他的目光也跟着她过来,还是落在了她的脸上。
“殿下怎么这般看着萋萋?看的萋萋心里慌慌的。”
“慌?可是因为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儿?”
“唔?”
萋萋一呆,面上愣,脑中可是飞速运转。该不是她见她哥的事儿让颜绍知道了吧?但这个可能性极小,先不说她安排的颇是明白,关键是还有颜纪善后。颜纪还想利用她杀颜绍呢,肯定替她处理的好好的。
可除了此事之外没有了别的了啊。
她正心里惴惴,但觉手腕一紧,却是一下子被颜绍拉到了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