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他有了权势。
想想似乎就是这个时候吧, 想来前世的这时他也曾回了辽城,萋萋没见到他是因为他住在了外面, 没回魏家。
魏家当时还曾引起了不小的动静, 萋萋后来才知道是他回来了。因为他没回家, 老夫人暴怒, 很快把和他有关的任何话题都压了下去, 并且禁止府内有人再提魏嘉良。
萋萋就是那时听见了那老夫人的咒骂, 说魏嘉良和魏央都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这话萋萋一直都记得, 因为当时听到时,她心中是很气的。她的死,魏家只有这两个人,看样子是过心了。
结果那老太婆偏偏俩人一起骂!
想着,她心中突然就升起了一股仇视之感,但转念也懒得去恨,懒得因为那老太婆影响心情,犯不上,反正她快死了。
萋萋算了算,她好像就死在了这个月,一日乘车外出,她去佛堂祭祀,就死在了半路上,死的相当蹊跷,相当诡异……
萋萋当时知道了只想拍手叫好。谁让那老太婆看不上姐姐,也看不上她,弄掉了姐姐腹中的孩子,视人命如草芥,后又因为儿子和孙子对她有意思,就视她为祸水,溺死了她!
萋萋觉得魏老夫人就是所谓的罪有应得!
想着她抬头看了一眼前面距她已有两丈远的魏嘉良,他能来看姐姐,她真的很欣慰。
“哥……”
毫无意识,那声呼唤冲口而出,这是她叫了他起码有四年的称呼,从七岁,姐姐还未嫁入魏府的时候开始……
魏嘉良脚步一滞,萋萋意识到自己叫错了,立时改了呼唤。
“四爷……”
对方没转身,良久,应了一声。
萋萋心中和脸上都有些尴尬,但没继续冷场下去,开口问道:“四爷为什么回来?”
萋萋有那么一丝期盼,很希望他和她一样,是专程来拜祭姐姐的。
“有些事情。”
但萋萋没盼来那句,“为了蓉蓉。”
“哦。”
她悻悻垂头,继续跟在后面走着。
没一会儿,终于见到了那阶梯。
魏嘉良这时方才停下,转身等她。
萋萋跟着去了,这时才发现那长阶之上有许多护卫。那些人衣着打扮和当地人类似,但又不同,相貌上也是如此,与中原人略有一点不同。
魏嘉良将她带到了一间竹屋中,萋萋进入便见一把古琴。她望着那琴,心下正狐疑,这时坐下来,没一会儿便有仆人上了茶来。
男人坐在那琴前,屋中只有萋萋拨茶的声音。萋萋看着魏嘉良,想着他要干什么,也想着自己就这么来了?
是的,她当时没有相拒之心,相反也有点想和他坐下来说说话。她好像潜意识里面非常希望魏嘉良会和她提起她的姐姐,说他爱她,说那份爱根深蒂固,刻骨铭心,其实自始至终从来都没变过。
她非常期待他会和她说。
但是他没说,而是修长的手指放在了琴弦之上,双眸闭着,便那样弹了起来。
阳光射入,照在那琴弦上,照在他白皙的脸庞上。
曲声和缓,婉转低沉,没有高昂,就是淡淡的,但却不难听出那绵绵情意,萋萋一时却是有些入了迷。她没听过魏嘉良弹琴,也不知道他会弹琴。
只知道姐姐喜欢抚琴,曾经也常弹给他听。但孩子没了,姐姐就也再也没弹过。
她的记忆中,魏嘉良常年不在府上,若说偏爱,怕是也是男人的那些舞刀弄枪了。
但此时……
他就那样静静地坐在那,将那个曲子弹了一遍又一遍。
他弹了半个多时辰,萋萋便听了半个多时辰,但俩人什么都没说。
直到曲声停了,萋萋起身告辞。
魏嘉良没有相留,只是应了一声,起身送她出去。
萋萋出了云阁,刚要下阶梯,却突然被他拉住。
她诧异,回头,只听魏嘉良轻声道:“别动。”
萋萋乖乖地没动,但感到了他的手碰到了她的头发,这时再回头,见他手中拿着一片小树叶。
“好了。”
萋萋应声点头,下了阶梯。直到最后一节,她余光看见魏嘉良立在长阶之上一直俯视着她。
返回驿站的路上,她也看到了他的人相送,相护。
那晚又是闪电雷鸣。
萋萋又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中浮现的也全是小时候的事儿。
在怀安县,有她,有姐姐,还有魏嘉良……
那个雨天,那个遮风挡雨的破庙中,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但模糊的视线中,见他亲了姐姐……
第二日,萋萋按照惯例还是去了姐姐的墓前,也再次碰到了魏嘉良,但俩人只是照了面,打了招呼,没有再过多的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