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十审判

卡洛莱总是十分真心地对每个人谈天交流，似乎在她嘴里没有一句谎话或是敷衍，总是会让人无比地信任着她的话语，包括史蒂夫，他被卡洛莱的话平复了慌乱的心神，并真真地按卡洛莱所说着，计划着如何拯救自己的好兄弟，想象着之后的生活。

他完全没有听出，卡洛莱将她自己完全地排除出他的生活，只在这之后狠狠地拥抱了卡洛莱，趁着四下无人放肆地亲吻了她的面颊后，与她一起离开了餐厅。

他们在餐厅之外便分开，史蒂夫往楼上走，而卡洛莱则询问了贾维斯之后，去向关住了巴基的地下楼层，她知道她的一切行动在这栋大厦内都会被监控到，但她还是得在托尼的眼皮底下去见一见巴基。

托尼几乎把地下那一整层都当作巴基的牢房，空荡荡的一大片地方，要望远了才能看到白茫茫的墙壁，而这中间只放着一张床，洗手间在墙壁一侧开了一个独立空间，倒是比在九头蛇那要人性一些，可这寂静的、一点生气都没有房间，却已经足够让正常人发疯了。

卡洛莱走下来的时候，巴基正坐在床沿，像是无数在九头蛇的日子一样，一动不动地垂着头，不知是不是在放空，与之不同的是，他没有被绑起来，只是手脚上戴了四个金属的环扣，时不时会闪起一点红光。她敲了敲玻璃围成的巨大墙壁，引起了巴基的注意，他看向卡洛莱，顿了顿后便朝她走了过来。

卡洛莱先行盘住腿坐在了洁白的地面上，以一种无比放松且亲近的姿态面对走来的巴基，即使自己与对方隔着一道无比坚硬的玻璃，但却又好像只是稍稍拉出自由的空间一样。

玻璃那一头的人也配合地坐了下来，他看起来有些憔悴，于是卡洛莱便先行开口问道：“早上好巴基，早餐吃了吗？”密闭的囚牢里只有内侧安置了一些空气流通孔，声音的传输便全靠斯塔克的高科技。

“嗯，吃了热狗和咖啡。”

看来托尼倒也不屑于用禁食这种方式来私自折磨巴基，倒是楼上的吃什么楼下便也吃什么。

“你在里面还好吗？”卡洛莱又这样问道。

这个问题让巴基犹豫了片刻：“这里挺好的，能让我思考很多事情。”

“有思考出什么来吗？”

巴基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一抹无奈的笑容：“我没想到这么多年史蒂夫还是这样，唠叨得我什么也没法想。”

他与卡洛莱都一同笑了起来，他们都听得出巴基这只是句亲密的玩笑话，他是如此享受与兄弟相聚的时光，就像史蒂夫一样。

“我其实在想，我该用什么方法来赎罪，虽然史蒂夫说这些事都不是我自愿的，但这的确是我亲手做的。”巴基顿了顿，他主动提起了如此沉重的话题，卡洛莱也收敛了笑容，静静地听着他说，“昨晚我把之前出过的任务一桩桩一件件全都回想起来，那些我认识的，或者不认识的人，因为阻碍到九头蛇，所以要被杀死。”他摇了摇头，接下来的话语似乎更多沉重而难过，他酝酿了许久才有办法接着说，“当时霍华德认出我来，那么多年了，他还叫我巴恩斯中士，他希望有人能救救玛丽，但是我——”

巴基未完的话语被一阵强烈而刺耳的音乐声打断，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向摄像头，一猜便知道是托尼的行为。在巴基停下叙述之后，音乐也在十几秒后停了下来，随后从音响里传来的却是贾维斯平静的声音：“sir希望两位不要再谈论这个话题。”

卡洛莱看向巴基，而巴基则是对监控点了点头，然而无论托尼是否在监控后头看着听着，他们的谈话依旧要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