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有一种很奇怪的命令感觉……
吃过年饭,田螺姑娘们习惯性地上了房顶。
无卦站在院中,遥遥看着城里放的烟花,默声不语。
城里一定很热闹,无卦却更加偏爱这一隅的平和。
可能是在山上待得久了,一个人的时候似乎更能让人心情平和。
可是今日……这第二次在洛阳过年,她不知为何有了孤独的感觉。
——大千世界,无卦也算是孑然一身。
“哒哒哒——”轻微的马蹄声传来。
无卦皱了眉看向远处——这么晚了,什么人。
马蹄声很急,似乎是在赶路?
无卦思量一番,狐疑地盯着声音传来的那处——自己门前这条路不是什么官道,不大有人来,除非是找自己的。
声音越来越近,可因着夜色,她看不清楚马上人的长相。但心中已经隐隐有了期盼——会不会……
“吁——”
马在她院门口停住,那人穿着一身黑色斗篷,一个轻跃就下了马,而后边走边缓缓褪了斗篷的帽子,露出一张带着几分疲惫的绝色容颜。
一如既往的慵懒声线,“无卦,新年好。”
那一刻,她心中瞬间被喜悦充满——他竟然为了自己这般快马跑回来。
可她仍就绷住了表情,若无其事,“你怎么回来了?”
“长青可是特意赶回来陪你过年呢。”走到她面前,忽略她的表情,左非色直接将她纳入自己怀中,“无卦定是欢喜得不行了吧。”
“没有。”她木木地回答,在他怀里的身子微微发僵,试探着用手想将他推开。
左非色倒是先她一步放开了,改为牵着她的手,好看的眼睛微微弯起,“无卦,还有吃的没?”
无卦继续木着脸,“没了。”
“这样啊。”他突然凑到她的耳边,声音轻轻缓缓,“长青为了无卦奔波而来,真是有些饿了。”
热气刮过她的耳廓,若有似无……
无卦的脸腾地一下红了个透彻,急急将他推开,“厨间还,还有梅花糕。”
“还是无卦疼我。”左非色笑得惬意,不顾她尴尬的表情,美滋滋地牵着她的手往厨间而去。
“嗯……味道不错。”长青眯起眼睛吃梅花糕的样子像一只餍足的狐狸。
无卦不作声地将旁边的糕点也往他面前推了推。左非色一直牵着她的手,就算坐下来吃梅花糕,他的左手也没有松开她,就那般自然地牵住,松松暖暖。
“明年冬天,无卦再多做些留着吧。”他笑着看着她,很是自然。
“好。”
左非色又吃了一块,心满意足——这梅花糕带着梅花独有的凛冽香气,吃在口中有着说不出清爽。
“光吃糕会干的……我去沏茶。”姬无卦抽出被他牵着的手,去到了厨间。
……
绿尖茶叶在热水中缓缓舒展开来,晕染出青色茶水,袅袅升起的水雾缓缓沁出几分清香。
……
那一夜,左非色吃过梅花糕,陪着无卦一直过了新年的钟声而后就披上了斗篷。第二日,祭天大典,国师可不能迟到了。
“路上小心。”
“等忙完了,无卦再陪长青洛水垂钓,可好?”
“嗯。”
马蹄声急,左非色披星戴月地离开了。
无卦回了屋,看着屋里他喝剩的茶水,她的心没由来地一阵温暖——碧螺春,确实不错。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今夕何夕,与君同待。
无卦不会知道,这竟然是她在洛阳过的最后一个新年……
作者有话要说:
☆、何以有花
腊月一日日过去,新年将近,西胡传来了好消息。
韩苏领兵月余,已将胡国之危解决,现正驻兵胡国,整顿军队,善后战场,助胡国新建。如此看来,开春之后韩苏应该就能凯旋而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