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暗卫手脚麻利地绑好了三个火把,用火折子点了,让无卦走在两人中间小心翼翼地进了山洞。
火把的光亮在洞中有一种跳跃的不安,道路不是很宽,仅仅只能供一人行径,三人一个跟一个地走着。除了她们的脚步声,整个洞里静得让人发慌。过了一个直角的转弯,她们身后的洞口被完完全全遮挡住,所有的光都只能依赖火把。
好在这洞似乎只有一条路,她们也走了有一会了,没见着什么岔路,这样等会出去也会比较容易。前头依旧很黑,似乎看不到尽头。
感觉着脚下各式形状的石块,无卦心中突然产生了一种不安的感觉,而这种不安更像是一种想要逃避的感觉。她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前头会有什么我想逃避的东西呢?
“姑娘?”见她不走,两个暗卫都站定看向了她。
无卦定定神——瞎想什么呢?又算不出来自己,还是去看看再说。
“走吧。”
三人走得很慢,暗卫们每一步都小心得不能再小心,生怕伤到无卦。
走着走着,路渐渐变得宽了起来,不一会,她们竟然来到了一处很是宽敞的地方。用火把四处照了一下,无卦的表情定格在了脸上。
这宽敞之处约有百丈见方,四周墙壁都钉有壁灯,联系前头走过来的一路没有岔路这一点,这山洞更像是人在这山上活生生凿出来的。
这般工程,绝不可能是师父一个人完成的!
两个暗卫也是吃了一惊,但她们很快反应过来,使着轻功将各个壁灯都点亮了。随着大厅越来越亮,地面上的沟壑渐渐构成了一幅图画。看着那一点点被凿出的曲线,无卦不可自抑地瞪大了眼睛。
——这……竟然是一个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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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是一块整石,那阵正是刻在这石头之上。阵的图案很复杂,每一个凹槽都被雕刻得粗细均匀。乍一看,像是一个大圈套小圈的迷宫。
在阵的中心,有个一人高的正方石堆。
无卦所站的位置,离那石堆还有一段距离,再加上壁灯只在墙壁四周,所以石堆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并不能看真切。
其实,对于阵符,无卦了解的不多。除了此阵规模不小以外,她也看不出什么道道。
——要是长青在这里就好了,他府里也有阵,又是鬼眼师伯的徒弟,定能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
由于不知阵的作用,无卦只沿着那阵走走看看,不敢深入。两名暗卫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边,并不妄动。
跳跃的火光下,脚边那些凹陷的刻痕底部有浅浅一层土色的附着。而这般颜色只在这刻痕中才有。
无卦蹲下身,将手中火把靠近,看着那土色的附着,缓缓皱了眉——这颜色质地,倒像是……
干了的血!
这个猜想让无卦心中一惊——如此繁复的符文,如真是血迹,哪怕只有这浅浅一层,这量也是少不了的。另外,如果这些痕迹当真是血,那么这个阵……更像是血祭所用。
祭之为言索也。
有祭,则必有求。如若血祭,那所求之事定然凶险。
这个阵会与师父有关吗?
无卦站起身,四处看将起来——祭祀,定有祭坛,祭坛之上会写有所求。眼前只是祭阵,那祭坛现在何处?
整个大厅宽敞明亮,一目了然,除了那个石堆,其他什么也没有。
这么说,那个石堆就是祭坛了。
心下有了猜想,无卦再次看起了阵的图案。不一会,一条只有两掌宽的小“路”被她寻了出来。说是小路,其实只是两条凹槽勾画而出,笔直通向中间石台罢了。
毫不犹豫,她提步就要往石台走。
“姑娘。”一个暗卫拦住了无卦,“此处很是古怪,还是让属下先行探路为好。”
无卦摆摆手,“无事。此阵应已无用。”既然是祭,那祭过之后也只是遗址而已。如若此阵还有用,她们这一路走来也不会半点机关都无。至于洞口那般隐蔽——想必只是不愿让外人看到罢了。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暗卫们怎会让无卦涉险,两人固执地让无卦走在中间,往那石台小心翼翼地走去。
越靠近石台,光线越暗。
终于平安地走到石台边,两个暗卫都松了口气。
无卦提了火把上上下下地照着石台——全是方正的石头,一个字都没有。唯一她没看到的地方就是石台的正上面,由于这石台比她还高上那么一点,要看见那最上面,没有两个暗卫帮忙怕是不行的。
既然是祭坛,怎么连个台阶都没有。如此方方正正,不缺一毫,与其说是祭坛,倒不如说更像是个大盒子。而这盒子却有几分棺材的模样,在这山洞里显得格外令人胆寒。
无卦暗暗呸了一下——瞎想些什么!什么棺材不棺材的。
“姑娘,我上去看看。”轻功一闪,一个暗卫直接蹦上了石台顶。
“有什么吗?”无卦紧张地站在下头。
火把一点点照过,石台的顶上是一块整的石板,上头的字迹依然清晰。
“姑娘,只刻了时间。”暗卫边看边说道,“是四年前。”
四年前,师父在此停留了一年?
“带我上去。”无卦要求。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