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边已经凉了的碧螺春,无卦长长叹了口气。
长青……
其实,我没有讨厌你,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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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午后。
无卦有些出神地看着花圃,那里自己栽下的花苗已经抽出了新芽,手中有一下没一下地松着边上的土,脑中兀自想着事情。
那一日,长青虽然半途离开不再继续详述,但从之前的对话来看,他应该是真不知道师父血祭一事。
所有的事情似乎都能串起来,除了一件事……两年前,为何自己还能算出师父的踪迹?
按时间算来,那时师父应该已经离世两年了。要是师父在世,以自己的能力是定然算不了他的。如果说,那次算的是师父的埋骨之处,可为何就那一次能算,师父离世后的四年就这一次能算?
除非……
两年前还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使得她突然能算了?
唉……想不通。
至于长青皇子身份这件事……自己还是暂且按下不提的好。
虽然两名暗卫一定已经告知了长青自己发现师父的埋骨之地,也发现了那奇怪的阵法。但竹简的内容应该只有自己看到了,所以长青不会知道自己已经明了他真实身份这件事。长青的皇子身份能够被隐藏这么多年,背后一定有更大的秘密。
所有事情的关键……怕是只有灰眼师伯能知道了。
想到这,无卦有些叹息——灰眼师伯远在西胡,这书信往来都不知要多久时间。而且,自己也不好直问。看来一时半会,这些事是解决不了的。不管怎样……以后一定是要和灰眼师伯好好聊上一聊的。
有些丧气地放下手中小铲,她索性蹲在那处双手抱膝看着花芽发起呆来。
……过几日还是去一趟国师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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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王府。
“王爷,这是兵部尚书冯大人的拜帖。”
韩苏轻哼一声,从徐管家手中接了帖子,“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徐管家恭敬退下,随手带上了书房的门。
见徐管家离开,韩苏这才不紧不慢地打开了手中拜帖,草草看过一遍便合起放到了一边。继而从桌案下方的暗阁里取出了一个薄本,翻开,用毛笔将上头“兵部尚书,冯升”一行划掉。
——他们一个个的,倒是很会看风头。好了,现下只有两人未曾下帖了。再等半月,如果还收不到……哼。
眼光扫过那两行孤孤单单的名字,韩苏面上隐隐一派势在必得。
太子一死,他从前的党羽自然大乱,不得不另择明主。三弟年纪尚小,不足为惧。所以……现下整个朝廷,是再也忽略不了本王这个“短命皇子”了。
太子空缺?
哼,这个位子自然只能是本王的。
脑海中浮现出无卦当日的那句“帝王天成”,韩苏的嘴角不经意温柔地上翘。
——无卦,真是由段时间没见她了。待忙完这段,去看看她,以后的日子还长呢。
“咚咚咚——”
敲门声。
“王爷。”王妃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韩苏将薄本放回原处,随手在案上拿了本折子摊了开来,“进来吧。”
容若端着食盘走了进来,面上带着得体的笑容,“王爷,臣妾亲手熬了百合银耳莲子羹,可养心安神,您且尝尝。”
韩苏笑着接了过来,“何必你亲自下厨。”打开汤盅,里头银耳已经熬成透明,莲子也是糯糯软软,韩苏吃了一勺,赞叹道,“夫人好手艺。”
容若脸微微一红,“王爷喜欢就好。”
“森儿怎么样?”
“他刚刚吃了睡下了,小孩子就是觉多。”说到孩子,容若面上洋溢出了满满的幸福之感。
韩苏放下手中汤盅,“倒是有些想他了,本王去看看他。”
站起身,他回头对容若说道,“夫人,一起吧。”
“可是他刚睡下……”容若有些犹豫。
“放心,本王不会吵醒小世子的。”韩苏展颜一笑,
“好。”容若心中欢喜,提步跟在了韩苏后头。
夫妻和睦,其乐融融。
如果所有人都就此知足,也许事情就不会走到后来那步。
只可惜,埋下的种子迟早都会发芽。
其果,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