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2 / 2)

想当初,师傅在看到重伤却仍倔强而冷静的她时,便看出她绝非寻常女子,随即不眠不休地照顾她,为她治疗,待她恢复如初时,更是视她如亲人一般对待,将一身所学倾囊相授。

经过一年拼尽全力的训练,加上她原先绝佳的基础与聪慧的头脑,她已尽得师傅真传,当师傅感叹没什么可教她之时,她知道,自己报仇的时候到了。

一路行来,靠着无双的医术,她博得了神医金铃的名声,为萧太傅好言相请,终于在这一天,光明正大地、带着复仇的欲望,回归京城。

因为还不想被人知道自己是神医之事,紫凝并未带夕颜、夕月一起,而是另外两名年轻男子,两人俱都一脸冰冷,目不斜视,仿佛了除了主子,没人能从他们眼中过。

左首的随从卫瑾看一眼不停挤来挤去的人群,皱眉道,“小姐,这里人太多,当心有埋伏。”

“无妨,”紫凝无声冷笑,“不必理会。”

对于神医金铃,世人只知其名,未见其人,只是缘于一份好奇而已。

卫瑾应了一声,以眼神示意右首的随从卫瑜,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注意着周围人的动静,

少顷,一名中年男子上前来,万分恭敬地行礼,“神医安好,在下萧初,已等候多时。”

“不耐烦了?”紫凝语出如针,让人招架不得。

萧初“唰”一下出了满身满脸的冷汗,一迭声地否认,“不不不!神医误会了,在下没、没那意思……”

这神医金铃的脾气也忒大了些,他不过一句客套话,她是哪来这么大的怨气?看来这神医不好侍候,他可得小心点,别坏了太傅大人的事才好。

紫凝眼神冷然,有意不出声,让萧初好不尴尬。

萧初也不敢多说,更不敢擦冷汗,小心地道,“神医,你看这……”

“走。”

萧初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赶紧让开,“神医请,震王殿下在前面‘醉情楼’恭候神医大驾。”

“震王”二字入耳,紫凝眼中瞬间掠过一抹杀机,“停!”

夕颜一拉缰绳,马儿生生停下来,不满地打个响鼻,蹄子不停刨地,心情跟它的主人一样恶劣。

“神医?”萧初才恢复正常心跳的心脏又开始抽紧,又有什么问题吗?他刚才说错话了?

“请我来治伤的是你家主子,关慕容洌何事?”

这辈子最不愿意听到的,就是这三个字!

“这……”萧初冷汗如雨下,嘴都要张不开。

对方不过是个年轻的姑娘,怎么带给他的压迫感如此之大,让他禁不住地双腿颤抖,路都要走不动?

“去萧府。”直接发出命令,紫凝语声更冷,冰冻三尺也不过如此。

萧初是左右为难,两个都不能得罪,而就目前来说,当然是少主子的命更重要,两害相权取其轻,还是先回府再说。

马车叮铃铃经过醉情楼时,慕容洌手执酒杯,一脸愤怒。他是萧寻的好友,自然知道神医金铃已入京,先一步在醉情楼相侯,自然是想试探一二,看此人能否为他所用。

如果不能,那就先杀了再说,免得他将来跟从别人,成为他的绊脚石。可没想到,神医金铃好大的架子,居然敢不赴他的约,找死吗!

然就在他按捺不住怒气,要一跃而下将人拦住时,紫凝却轻掀车帘,状似不经意地向上看去,蒙面巾悄然滑落,露出她天人一般的容颜来。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间,慕容洌却瞬间脸色大变,霍然站起身来:她?!

☆、卷一 以彼之道 还施彼身 011 刮骨疗毒

紫凝嫣然一笑,绝美的容颜顿令天地无色:慕容洌,你没想到是吗?

就是他,皇长子、震王慕容洌,北堂紫凝幼时就定下的夫君,可因为之前她的痴傻,动不动就大喊大叫,不知人情礼仪,所以,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可因为丞相北堂轩鹤是太后的亲弟弟,紫凝又是相府唯一的嫡出女儿,所以这门亲事还是无可更改,慕容洌再不愿,也终究还是迎娶她入宫。

谁料飞来横祸,紫凝惨遭迫害,大婚那日花轿莫名其妙消失,紫凝不见踪影,慕容洌却连查都不查,任她含冤而亡,泣血九泉。

也许是这个名叫“北堂紫凝”的女子死得太冤,怨念太深,所以保留了这一世的记忆:火红的嫁衣,凌乱的刀光,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最终那个纤细的身体被踢下斜坡,一切重新开始!

如果不是灵魂重生,只怕她的死,反而让很多人都心愿得偿了吧?

紫凝扣紧了拳,周身杀气四溢:账要一笔笔地算,你们,全都逃不过!

萧太傅府上一派紧张肃穆,丫环下人来去匆匆,无不担忧万分。少主子受伤中毒已经十余天,好药用了千千万,凡是有些名声的大夫也都请了来,却没一个能救少主子一命,太傅大人都快急死了!

好在上天眷顾,他们终于请到神医金铃前来,这可是少主子唯一的希望,谁不翘首以盼,就等神医来救命了!

太傅萧正奇不停地踱着步子,一双浓眉都要拧到一起去,“神医到了没有?”

“大人,萧总管已经去迎接了,估计就是这会儿到。”

萧正奇神色稍缓,着人准备好一切。他已经年过半百,只得萧寻这一子,早年丧妻之后更是一力将儿子抚养长大,若然此时失去,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他如何承受得住。

半个时辰后,萧初急急跑进来,一脸喜色,“大人,神医到了!”

“哦?”萧正奇忽地迎上去,抑制不住激动之情,“快快有请!”

“是,大人!”

萧初转身出去,不多时点头哈腰、恭敬万分地把紫凝请了进来,“请请请,萧大人已恭……已在厅内等候。”

一不留神又差点说错话,萧初差点咬了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