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怕的是,他们的身手竟不是一般的好,比起夕颜夕月,毫不逊色,进退之间配合有度,只要一出招,必定或杀或伤一人,绝不走空!不过转眼间,几十名刺客已被解决掉大半,余下者也是左支右绌,败下阵来是早晚的事。
“慕容冽,还不露出真面目吗?”君夜离反握着短剑,一步一步逼过去,“还是说非要本王亲手拿了你,送到武昭帝面前去?”
首领一惊,知道今日已难成事,眼珠一转,根本不管自己手下的死活,忽地腾身而起,翻窗就走。
他的动作不可谓不快,但比他的动作更快的是一道绿芒“唰”一下追了过去,然后是他的一声闷哼,显然已中招。
“王爷!”事到如今,萧寻也顾不上其他,拔脚就要往外追。
谁料眼前人影一闪,面色冷峻的无华已将他拦下,“想走,打倒我。”
萧寻脸色煞白,二话不说,挺剑就刺。
无华无声冷笑,侧身让过,如鬼魅般欺近萧寻身边,短剑几乎是无声无息间就到了他咽喉,闪电般划下!
萧寻大吃一惊,没料到只是君夜离身边一个侍卫,武功竟如此厉害,他根本就不是对手!更要命的是,他担心慕容冽的安危,加上眼看着自己带来的侍卫一个一个倒下,心焦莫名,没出十几招,被无华一剑刺中右肩膀,跟着被一脚踢飞,落地时胸前一紧,无华已点中他穴道。
屋外不远处,慕容冽已经扯掉蒙面巾,咬牙狠狠瞪着君夜离,要咬下他一块肉来一样。
“慕容冽,你是不是一直都这样蠢?”君夜离似笑非笑,周身却是杀气四溢,“你当真以为我看不出你们父子对紫凝已动了杀机?”
到这般份上,慕容冽也称得上硬气,冷笑一声,“我从没想过杀紫凝,她是我的王妃,除了我,她谁都不能嫁!”
“是吗?”君夜离摸了下鼻子,“所以你其实要杀的是我,好把紫凝抢回去?”
“哈!”慕容冽怪笑一声,“杀你?不,哪那么容易让你死,我要把你——”一句话没说完,他已毫无征兆地倒了下去——紫凝射中他的暗器上有麻药,药效一发作,谁抵得住。
“白痴。”君夜离无趣地低声骂一句,随即吩咐手下,“把他带进去!”
“是,殿下!”
正主儿既然已经被抓,剩下的人自也无心恋战,紫凝知道他们都是死士出身,即使被抓也不会吐露半个字,便命手下不必留活口,斩尽杀绝便是。
客栈里有夕颜无华和这些好手,外面有紫凝安排的海角小楼的人,这些刺客根本就是以卵击石,很快便被诛杀殆尽,一场被精心策划的刺杀,就这样尽数被瓦解,真是天大的笑话。
仔细检查了一遍,再无一活口,无华这才还剑入鞘,请罪道,“属下保护不周,王爷王妃恕罪!”
“无妨,”紫凝一摆手,“大家都没事就好。”
他们这边有十几个人受了或轻或重的伤,但都没有性命之忧,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夕月忙着将伤药分发下去,那帮穿银丝甲的人接了之后,迅速离开,很是利落。
紫凝并没有问这帮人的来历,就像君夜离也不曾外客栈外面的刺客是如何被解决的一样,吩咐手下开始收拾残局。
躲在柜台后的掌柜和店小二这才战战兢兢出来,看着满屋子的狼籍和尸体,欲哭无泪。
夕颜过去将一锭黄金放在柜台上,冷声道,“这是赔你的家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不用我教你,是吗?”
掌柜的冷汗如雨下,连连点头,“是,是是是……”
将所有刺客的尸体都拖到背风处一块空地上,夕颜洒了些东西在上面,而后点起一把火了事。
那些劫后余生的客人们全都瞪大了眼睛,看紫凝一行人的神情就像在看魔鬼:就、就这么把人给烧了?好狠哪……
随行的沈娘一直有人照顾着,从未见过这种事的她自是吓了个半死,最终见紫凝和君夜离都没事,才稍稍放心,一直在念“阿弥陀佛”、“神灵保佑”之类,好笑又让人感动。
“碰”一声,侍卫不客气地把昏迷的慕容冽扔到地下去,像扔只破布袋。
“王爷!”萧寻的脸色都有些发绿,急切地想要上前,“王爷,你怎么样——”可惜,穴道被封,他一步都挪不了,只能干着急。
“萧寻,你还有心思管慕容冽的死活?”君夜离冷笑一声,“你在我们饭菜中下药,想要害我们,难道以为就这样算了?”
萧寻嘴唇动了动,慢慢安静下去,神情漠然,“成王败寇,我没什么好说的,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
“嗬,挺有骨气的嘛,”君夜离夸张地扬了扬眉毛,“不过我倒是很奇怪,你为何只把药下在海鲜汤中,你怎么知道,紫凝不吃海鲜?”
萧寻脸色一变,咬牙不说话。
紫凝却像是没听见君夜离的话,神情未变,不知道在想什么。
君夜离一笑,倒也没嘲讽的意思,踢了踢地上的慕容冽,转头问道,“紫凝,这家伙要如何处置?一剑杀了?”
“不,”紫凝摇头,“不能杀。”
杀死区区慕容冽,倒也算不得大事,但若因此惹得武昭帝大怒,两国起战事,总不是让人愉快的事。
萧寻忽地松一口气,已经出了一身冷汗。要是王爷被杀,他也不用活了,以死谢罪就是。
“难道就这样放过他不成,”君夜离恨声道,“我该将他碎尸万段!”
紫凝冷然一笑,“我会放过他吗?”不过有更好玩的法子来对付他们罢了,否则她最后那一招,何必出手。
君夜离顿时大感兴趣,“有什么好玩的?”
紫凝扬眉,不置可否。
慕容冽是在通体的凉意当中醒过来的,只觉得浑身都又酸又痛,本能地想要活动一下,却忽然发现,自己是被吊起来的,而且还是吊在门口的房梁上!
只是这样倒还罢了,更让他眼前一黑的是,他浑身上下给扒得只穿着一条亵裤,就这么被进进出出的客人当猴一样观赏,简直是奇耻大辱!
“放本王下来!”慕容冽脸上赤橙黄绿青蓝紫转了一圈,厉声咆哮,“放本王下来,听到没有?!是谁,是谁?!本王要杀了他,本王要诛他——嘶——”
这一下拼命晃动不要紧,牵扯到右手肩的伤口,顿时疼得一阵打颤。刺中他的这枚暗器显然是有毒的,否则他不会浑身无力,反抗不得。
“震王,你还是别叫了,”坐在店里安然喝茶的君夜离优哉游哉地提醒,“你是想让更多人来见识一下你的雄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