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此法很伤人,君夜离这一睡至少要十二个时辰,不到万不得已,她还是不想用到,最重要的是从根本上解决君夜离这内功反噬之苦才行。
这一夜君夜离睡得很安稳,直到晨起也还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无华进来禀报,说是宣景帝请紫凝入宫,替太后诊病,嘱咐无华照顾好君夜离,她梳洗一番之后,带着夕月一起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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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静言去过魅王府?”沐烟箩仔细涂着右手的指甲,一个一个血红刺目,她看起来很满意的样子。
海角小楼回了帖,不接受她的请求,她虽然生气,倒也没觉得是对方不讲道理,正想另外寻方法解决此事,司徒静言这个时候上魅王府,会是为了什么?
“是的,小姐,”丫环新晴小心回话,“不过听说魅王没给司徒郡主好声气,她是哭着离开的。”
“有什么奇怪,”沐烟箩不屑地笑了笑,“只要有安宁公主在一天,魅王眼里就不会有别的女人,她在这般时候上赶着去找人讨厌,怨得了谁。”
“是,小姐,”新晴讨好地笑道,“还是小姐英明睿智,待六国争霸赛上一举成名,太后就会替小姐做主,旁人谁还能说出个不是来。”
沐烟箩轻轻向指甲吹着风,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那个吗,到时候再说。”看她的样子似乎不在乎,但对于此次争霸赛,她却是志在必得,暗里较着劲呢。
侍卫进来禀报,说是马车已经准备好,打扮停当的沐烟箩随即起身,“进宫。”
“是,小姐。”新晴赶紧上前扶住小姐,一起出了门。
太后身体染恙,沐烟箩自然是要入宫探望的,以显示她的知书达理,何况这种事情她一向走在前头,司徒静言也是一定会入宫的,若被她抢了先,岂不没面子。
一路通行无阻地进了坤元宫,好在沐烟箩是第一个到的,见过礼之后,坐了下去,一副恬静淡然的样子,“太后身体可好些了吗?”
太后脸色发黄,时而咳嗽几声,看上去精神是不太好,闻言摇了摇头,“哀家老了,这身子是不中用了。”
“太后说哪里话,”沐烟箩甜甜一笑,“太后风华无双,才不才老呢。”
纵使太后是心性寡淡之人,听了这话也不禁心里舒坦了些,笑道,“你这丫头,就是嘴甜!哀家都是四十几岁的人了,哪里还有什么风华!”
“太后就是风姿不减当年嘛,”沐烟箩对着太后撒娇,也不嫌恶心的慌,“待臣女到了这般时候,能有太后一半气度,臣女就要烧高香了。”
太后越发忍不住地笑,病容也去了大半,“你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两人正说笑着,司徒静言走了进来,一见沐烟箩这谄媚的样子就来气,向太后见过礼之后,皮笑肉不笑地道,“妹妹又逗太后开心了,真是好本事,姐姐我就不行了,一直是个嘴拙的,做了什么事也不会说。”
她之意自然是说,沐烟箩是个光说不练的嘴把式,而她则只会脚踏实地做事情,从不张扬炫耀自己,这样的言语游戏,她倒也玩得上手。
若论及学识,沐烟箩当然在司徒静言之上,如何会听不出她的言外之音,心中再有气,面上也是一副温和无害样,“姐姐取笑了,我只是陪太后随意说说话,这算什么本事。”
太后也淡然一笑,“烟箩只不过想逗哀家开心罢了,也是个有心人,静言,坐下说话吧。”
沐烟箩暗暗得意,趁太后不注意,向司徒静言投去挑衅的一瞥:太后就是格外喜欢我,有本事的,你放马过来。
司徒静言气的要死,当着太后的面自是不能发作,只能装作没看见。
内侍恰好这时候进来传话,“太后,魅王妃到。”
“请她进来说话。”太后坐正身体,一副威严的样子。
内侍转身出去,不大会儿紫凝和肩背药箱的夕月一起进来行礼,“见过太后。”
“不必多礼,坐下说话,”太后对紫凝的态度较之以前温和了许多,大概也是受宣景帝的影响,加上紫凝的确进退有度,让她颇为满意,“近日可好?”
“紫凝安好,多谢太后挂念,”紫凝淡然一笑,打开药箱,将药帎拿了出来,“容紫凝替太后诊脉。”
司徒静言瞄她一言,将沐烟箩给的气都发泄在紫凝身上,没好气地道,“安宁公主,你可仔细着些儿,太后千金之体,出不得半点差错!”
“司徒郡主既对我不放心,不如你来替太后诊病如何?”紫凝眼神清冷,出语更是绝决。
“你——”司徒静言给噎得差点上不来这口气,脸色已发青,“你什么意思——”
“静言!”太后脸一沉,暗道这丫头怎么越来越沉不住气,“既是哀家将紫凝请了来,总是信得过她,何须你多言!”
她哪里知道,司徒静言是因为请君夜离接受海角小楼的人解毒不果,紫凝又没给她好声色,这口气她还一直憋着呢。可惜的是,她要出气也不找对地方,在太后面前就撒泼,这不活该吗?
沐烟箩自然是乐得看笑话,坐在一边但笑不语。
“……是,臣女失态,太后恕罪,”形势比人强,司徒静言再气也只能强自忍耐,“臣女只是担心太后的身体,别无其他。”
“哀家知道你有心,”她一服软,太后的神情也大见缓和,“不过紫凝的医术天下皆知,哀家相信她。”
“谢太后,”紫凝不卑不亢地回话,“请太后放心,紫凝一定尽全力医治太后。”说罢将小药帎放下,开始替太后诊脉。
一会儿之后,她收回手来,淡然一笑,“如今天气酷寒干燥,太后是染了风寒,五内却又燥热,是以才咳嗽不止,紫凝开几副药,太后先吃吃看,慢慢调理,会好起来的。”
太后原也是担心自己得了什么重病,总有些压抑,如今一听紫凝这话,登时放下心来,“那就好,哀家也可以放心了。”
紫凝坐到桌边,仔细写下药方,再嘱咐服侍太后的宫女如何煎药,不可大意之类,很是认真。
太后看得出紫凝行事稳重仔细,即使她别有所想,也还是越来越觉得,唯这样的女人才配得上皇长孙,之前她对紫凝,也委实有些不公道了。想到此,她心下顿生歉意,对紫凝的态度越发温和起来,“选拔赛就在这两天,你可准备好了吗?”
虽说一直以来,保家卫国是男子的责任,不过因为西池国是马背上打下来的天下,所以国无论男女,都可习武,而且也是西六国的惯例:每次的争霸赛,各国五名选手当中,必须有两名是女子,以便给各国女子展露身手、名扬天下的机会。
“有劳太后挂念,”紫凝答的不动声色,“紫凝也没多少本事,到时定会尽力一搏也就是了。”
司徒静言和沐烟箩越发面露得色,她们还不曾见过紫凝的真功夫,以为她只是医术了得而已。这六国争霸赛上,是男对男,女对女开打,但最后的成绩要一起算,五局三胜。
最后能参加六国争霸赛的,都是各国的高手,动起真功夫来,绝对不是儿戏,最后起决定性作用的,自然是个人的武学修为,她两个不知紫凝的深浅,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这信心可是足的很呢。
而且今年有可能增加文试之事,沐烟箩已经略有耳闻,她自恃文采过人,意外地又增加了数成胜算,不由她不暗暗得意,好像最后的胜利者已经是她了一样。
“如此甚好,”太后又转向另外两女,“既然定了规矩,那就依此而办,你两个不可越矩,知道吗?”
两女立刻恭敬地道,“是,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