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夜离有些莫名其妙,父皇怎么突然发这么大的火,是他说错了什么吗?“儿臣不敢,只是儿臣——”
“怎么,你不喜欢紫凝,不想要她?”宣景帝声音更冷,“别告诉朕你是要赶她走!”
“父皇息怒,”君夜离抱拳道,“儿臣从不认识她,也不知她脾性如何,说不上喜欢不喜欢,父皇怎能强人所难。”
你——
宣景帝压下满腔怒火,情知这不是离儿的错,又怎能对他发火,“总之你好生善待紫凝,不会有错,你若负了她,将来一定会后悔,你最好相信朕的话!”
君夜离虽心有不服,但喉咙哽了哽,鬼使神差般的,反驳的话竟没有说出口,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何。“父皇,昨晚二弟要害儿臣之事,父皇可有定夺吗?”
宣景帝一听这话就更气:这事儿你也记得,那就不应该不知道情蛊,怎么偏偏就把紫凝忘了个干净!“那孽子不知悔改,朕已让韩公公拟旨,废他东宫之位,押入天牢,容后再审。”说白了,就是看给他定个什么样的罪名合适,毕竟一国易储是大事,要慎重对待。
“是,多谢父皇回护之恩。”君夜离不无惋惜之意,“真没想到,二弟竟然——”
“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宣景帝摆摆手,“如今朝中接二连三出事,人心不稳,非议满天,宫里宫外,你还要替朕多照应着,记住,小心行事。”
这话的意思,就是有意要立君夜离为储君了,不过紫凝的事不解决,何况才出了君夜辰的事,也不急在这一时。
“是,儿臣遵命!”
——
魅王府里,夕颜夕月一左一右守在门口,不时偷瞄一眼屋里的主子,都担心的要死。
隔了一会,夕月实在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试探地道,“哥哥,不如我们试着提醒殿下,让他想起从前的事?”
夕颜吓了一跳,赶紧阻止,“你别乱来!要是害到殿下,看小姐饶不饶你!”
“也不是逼着殿下去想啊,”夕月好心被误会,很不服气,红着脸解释,“比如我们可以假装不经意提起从前的事,或者说一些小姐以前对殿下说过的话,让殿下慢慢想起来,不行吗?”看着小姐明明伤心难过,却还要表现出一副冷静沉着的样子,她都快心疼死了。
“这……应该是不行吧,”夕颜也不大好说,犹豫着道,“若是行的话,小姐难道不会做吗?总之你别乱来,万一闹出乱子,不是你我所能担当的起的。”
夕月也就是那么一说,没得主子准许之前,她当然不敢轻举妄动,于是很忿忿,用脚踢地上的石子,不说话了。
蓦地,紫凝走了出来,平静地道,“一切都是天注定,不必强求,我没事,你们不必担心。走吧,陪我到街上走走。”平时也难得有时间出去逛逛,现在反倒一身轻,没了那么多顾忌了。
“是,小姐。”两兄妹赶紧跟上去,寸步不离地守护着。
大街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叫卖声、吆喝声此起彼伏,尽显繁华。
紫凝脸上蒙了轻纱,走在人群中,倒也不十分引人注目。
来到一家首饰店,紫凝抬头看了看那块金光闪闪的招牌,随即走了进去。
有四五个年轻的姑娘在挑选首饰,一边选一边兴致勃勃地议论,叽叽喳喳的,像不知愁的小麻雀一样。
“哎,快看,我戴这支金钗漂亮吗?”
“挺好的,不过我更喜欢玉钗,看,晶莹剔透,多水灵!”
“我才不要,我要那个檀木的,你们看,你们看!跟魅王妃所戴像不像?可惜,我没有魅王妃那般相貌和气质,唉——”
说到这里,几个人停了停,旁边那人忽地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道,“说到魅王妃,我今早听说一件事,魅王殿下始乱终弃啦!”
“什么?!”众人虽竭力压低声音,还是引来旁人围观,她们也顾不上了,“这怎么可能!魅王殿下很宠魅王妃的,你是瞎说吧!”
“我没瞎说!”那人急了,“今早我亲眼看到只有魅王殿下一个入宫,没带魅王妃一起,我问了魅王府的伙计,他说魅王今早起来就把魅王妃忘了个干净,还说要休了她!”
紫凝微哂:谣言的传播速度不但可怕,而且越传越玄,休了她之类的话,夜离何时说过,是她自己说的好不好。
夕月有点担心,怕主子难过,才上前一步,紫凝一个眼神过去,她只好退了下去。
“真的假的?”旁人都瞪大了眼睛,这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由不得她们不信,“魅王殿下怎么能这样呢?魅王妃又美,人又聪明,六国赛上全靠她,我们才赢了的,魅王殿下怎么能辜负魅王妃!”
“说的是啊,王妃那么好的人,我要是男人,一定抢了来做老婆,怎么能说忘就忘!”
“我瞧着魅王殿下也不是这种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忘了就是忘了,能有什么误会,你少胡说八道!”
“你才胡说八道……”
几个人叫叫嚷嚷的,老板一看情势不对,赶紧过来打圆场,把话题岔开,她们得又把注意力放到首饰上,挑选起来。
紫凝挑了挑眉,倒是没想到自己在她们心目中,原来这么好,一点缺点都没有。不过看起来,她被夜离抛弃之事,很快京城就会无人不知,而且必定是说什么话的都有,有些人肯定又要有所动作了。
“小姐,要回去吗?”夕月上前问一句,手里拿着刚才紫凝挑的几件首饰,挺诧异的。之前小姐从来没有自己买过这些,也从不在这上面花心思,果然是心乱了啊。
“也罢,”紫凝略一点头,“我累了,回去休息。”
是心累。
兄妹两个自以为很懂行,看着彼此点了点头,回府再说。
谁知道他们一回府,才知道府上今天来了不速之客,而且一来就是俩,真是晦气。
“你去哪里了,怎么才回来?”一见紫凝的面,君夜离就冷着脸叱责,神情虽冷,却是明显松了一口气的。
尽管不认得她,也不想承认她是自己的王妃,可他从宫中回来,得知紫凝出去了,却莫名的烦躁和担心,好像少了什么一样,坐立不安,连司徒静言和沐烟箩到来,他都没心思理会。
“出去随便走走,殿下这是在兴师问罪吗?”紫凝冷然看了他一眼,“我是你的王妃,不是你的囚犯,不会连出门的权利都没有吧?”
“为什么不跟我说?”君夜离恼火,她为何一定要用这样的态度对待自己,不知道他很生气吗?
“你不在。”